夺、杀戮、释放恶的天性,因为你们的母亲希望你们这么做,你们应该为了祂这么做,而你——】
祂带了一丝冷漠,【为什么选择庇护人类?】
很久以后,他才缓慢地开口。
【没什么特别的。】他说:【想做就做了。】
【没有说谎……也不是真话。】
【那又如何?我只有这个理由。】他强调道。
【算了。】列列根波利斯好像无意追究这个:【我记得某人之前计划的好像也不是这个,你自己的选择?】
【人也见了,虽然纯灵种去推象征精神的门不会出事,顶多被劈个半焦吧。你倒是勇气可嘉。】祂说,带着点讥讽,这时候,祂的声音也从纯粹悦耳的女声,变为了雌雄莫辩的中性音:【还是无知者无畏?】
【随您怎么想。】他说,随即,就在列列根波利斯准备送客之前,法尔法代出乎意料地开口:【我能和您要一样东西吗?】
【那得看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我站在您面前,就已经算付出过代价了吧?】
【我怎么不知道这一点?】祂说,却也没拒绝法尔法代。
已经搞清楚其中一些关键的法尔法代盯着祂,可没几秒,他就不得不又去看沙子,列列根波利斯实在是太过美丽,看得他眼睛疼。
法尔法代很快就基于现状判断出了,列列根波利斯——大概率是不赞成,却也不反对转化魔鬼的,这没关系,只要利益曲线重合,有合作的余地,他才不管对方的身份——管他是魔鬼、神癨、神祇还是别的什么。神?他嗤笑了一声,却没做太多的表示。
祂对自己有点欣赏,而这份欣赏八成不会持续太久,所以最好早点转化成实际的成果,尼尼弗奥比斯曾经说过,解除遗忘的两个选择,一是——祂将恐惧之鸽借给自己(多刺激一下没准就想起来了呢?尼尼弗奥比斯说),二是——
【您能给我一根‘金枝’吗?】
万能的——能够解除一切巫术、诅咒、荡洗污秽的——生长在阳光下的植物。
法尔法代还当恐惧在诓骗自己,这儿哪有太阳?再说太阳不是已经——
已经什么?
他收敛了心绪:【我猜,您应该会有吧?】
他没在猜,而在赌。
第140章 天文台
噩梦是隐秘的,不能被述说的,对于佩斯弗里埃,他能闻见萦绕在鼻尖的潮湿气息,在前一刻钟,这气味还是脂粉的芬芳,却很快就被他饲养大的梦魇接手了,继续周而复始地上演十年前或二十年前——也许是五十年前的旧事,他跌跌撞撞地穿过人群,在绝望的炎热夏日中,看着那一艘满载了商品,也许还有几只猫和几只耗子的船只远去。
他再一次经历痛苦,但心里的泪早就流干了,于是就摆出了一副似哭非哭的滑稽模样,他本该继续按着既定的剧本往下走,可迟迟不见海鸥盘旋,而码头也空无一人,有什么人,走入了这片明亮的、针对他一人的懊悔刑场。
朦朦胧胧中,那个声音与其被形容为说,倒向是从遥远的地方,被海浪一层层传递过来的,有着氤氲的茶香,还有懒洋洋的、阳光的错觉:“诗人啊,追溯在我等身侧的古老侍从,你为何而哭泣?”
他被背痛糊住了嗓子,呜咽,没能成功诉说关于玛珂劳薇的一切,她的笑,她的悲伤,他在梦里惊觉了一个事实,那便是——他居然记不清妹妹的模样了!对方轻轻留下一句叹息,还有一首未完的歌:
灵魂:正在聆听的辽阔天空
点着千万支蜡烛……(注1)
抚平了涟漪,抚平了褶痕。
等他从梦里彻底醒来时,从嘴边溢出的已经是截然不同的、来自另一位不知名诗人的回音:
我们捣毁了他们的神像,
我们将他们赶出庙宇,
可这绝不意味着——
诸神已死……(注2)
“什么?”
法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