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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食滋味 炽柳 42926 字 1个月前

当然不是……”

“那是,觉得这个荷包,在你身上放着,累赘了?”

“也不是……”

沈寻的话叫江知味很难回答,她几番思索,都想不出此时此刻必要归还的理由,反给了沈寻一个见缝插针的时机。

“那江娘子为什么一定要将这个荷包归还?”

江知味被他问住了。想说“这是你的东西,我只是临时保管”,好像太过生分,毕竟是摊子的老主顾,这阵子在摊子上消费得也不少,总不能说这么见外的话,把人家往外推吧。

再想说“还了就是还了,哪来什么归还的理由”,好像又太严肃。好歹今日被他救了一回,要不然这会子脑袋开瓢的就是她了。救命恩人在前,说这样的话实在叫人寒心。

纠结不下,沈寻却笑,纤长羸瘦的骨节从她的手边擦过,将那颤巍巍的荷包拿到了手中。

“那我就收下了。江娘子,天色不早,这处晚些有卢伯收拾,我叫车夫送你回去吧。”

江知味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总感觉自己像一副待宰的鱼肉,好像时时处处,都被一只狡猾的狐狸引导着走,这会子讷讷地点头:“好,好。”

*

到横桥子时戊时快过,江知味马不停蹄地往宽婶那儿去。

宽婶的浆水还没卖完,此刻正在摊子上招呼客人。摊子旁,只余几个挂着卤汁的空桶。她事先并没有交待要把剩下的鹌鹑卖完,就是怕宽婶一个人忙不过来要麻烦。

没想到宽婶不仅把昨日预定的鹌鹑都卖了出去,还把散卖那些都解决了,连收回来的号牌,也都重新分发出去。

江知味一夜不在,辣爊鹌鹑的营生竟然没有落下。

这让她很是欣慰:“宽婶,谢谢你啊,辛苦了。”

宽婶笑着:“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江娘子帮了我这么多,我就帮江娘子一晚上,应该的。”

趁客人离开,她把江知味拉到摊位里,从木车子的缝隙间,拉出一口灰扑扑的大钱袋:“今日卖鹌鹑的五贯钱都在这里了,江娘子一会儿记得数数。还有,明日光预定的鹌鹑就有三百四十五只,江娘子的鹌鹑可莫要备少了。”

“知道了。”江知味从她那儿,把串好的铜板接过来,想拨一些给她,被宽婶反手按住。

“嗳嗳,不用,不用。江娘子要这么计较,我可得把前头收的那几个食方钱给付了。”

江知味被她说得没法儿,小心地藏好铜板,没再强求。

又见宽婶巴巴地凑近些,卷起了袖口:“江娘子,你看。”

先前那么严重的淤青,这会子大多都消了。只余下肌肤纹理深处的点点淤痕,想来过不了几日,统统都能褪下了。

宽婶原本凹陷的腕骨,现今也微微鼓起,长出了不少肉。连蹦蹦跳跳走来的柔姐儿,看着也比先前胆大、欢脱多了:“多亏了姐姐,我娘才能好起来。”

母女俩感激的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江知味被吵得烦了,挥挥手:“好了好了,再说都生分了。”

笑着要走,被宽婶硬塞了一碗温热的甘豆汤,季节限定,有甘草独特的香味,煮的是黑豆,汤里瞧着黑乎乎,喝起来却是甜津津的。

她一饮而尽,扛起空桶,一步一步坚定地家去了。

此时的江知味,完全没想到,翌日清晨,她会在数金元宝的甜蜜梦乡里,被孙五娘豁天响的骂街声吵醒。

横桥子东巷周边,看热闹的都已经在两家的对门处扎起了堆。

不过没人敢多走近,毕竟孙五娘的脾性大家伙儿都知道,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发疯,一会儿挠人手背,一会儿薅人头发的,多吓人。

但她今日不薅别人的头发,只薅自个儿的,还差点把在旁劝阻的小孛萄的头发也薅了。

江知味出来时,凌花已经在家门前,手里拿着家里那柄断成一半的笤帚,一手护着小孛萄没长几撮头发的小圆脑袋,骂骂咧咧地和孙五娘杠上了。

第49章 枣泥山药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