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因得身份的缘故,她与旁人从未有过过于亲密的接触。甚至与人相处也总带着一层淡淡的隔阂与防备,害怕别人看穿自己的身份。
可自从成了亲之后,她便发现自己与江月弦的距离是前所未有过的接近。
除去这次意外,两人之间也有距离近到呼吸可闻的地步。而后她便发现,与别人距离很近似乎也不是做不到的事。她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是坏,只是与江月弦的这种接近她并不厌恶。
陈铭海关完人回来看见的便是自家殿下盯着桌面发呆的模样,眸光一转,他便知晓了裴沽酒这般的原因。
「殿下」他上前一步喊道:“人已经关好了,殿下可要再去看看?”
裴沽酒摇摇头,道:“明日替本殿下写奏承与父皇,将这里的事交代了,顺便汇报一番我们的行程。”
陈铭海点头,与裴沽酒一同往外走。
月色阑珊,陈铭海看出了裴沽酒的迷茫,忍了又忍还是出声道:“殿下可是在位今日白天的事烦扰?”
裴沽酒闻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陈铭海,失声片刻,还是闷闷地点了点头。
陈铭海知晓自家殿下的脾性,道:“殿下大可不必烦忧,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况且,太子妃殿下对您上心着呢。”
“她对我上心?”裴沽酒道:“你从哪看出来的?”
陈铭海便道:“殿下,您是当局者迷自然不知晓,可我们那感受地很切实,平日里太子妃殿下多么冷清的一个人。若是殿下不在场时,太子妃殿下的面色一直是冷淡疏离的,只有您在的时候,太子妃殿下才会有些旁的情绪……”
裴沽酒略微思索了一下,在她眼中江月弦一直都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何时有过旁的情绪了?
她眼睛微动,对陈铭海道:“那今日……今日太子妃殿下是何表情?”
她努力让语气平静下来,可到底还是透了些紧张无措,陈铭海便笑了,道:“殿下,臣觉得太子妃殿下心中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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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回屋,裴沽酒的脑海里还回荡着陈铭海的那句话,江月弦心中有她?
裴沽酒并未感到高兴,只有些担忧,江月弦喜欢她那也只能是建立在她是男儿的基础上。若是她哪日表明了身份,江月弦不是得恨死她?
可裴沽酒又觉得这都只是陈铭海的臆想,她并没有感受到。裴沽酒懒得深思,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次日午时过后,裴沽酒带着江月弦等人到了虞县街上,被抓走的孩子在昨日便已全部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家中,裴沽酒今日来意为安抚众人情绪。
何俞在位五年,这五年中除去一二两年,一直到裴沽酒来前,这些县民每天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中,一朝听闻何俞连同同伙全数被端,当下便有不少人当众喜极而泣。
喜极而泣之后便是对裴沽酒深深的感谢,裴沽酒视线一一扫过众人,待看见满街群众的气色没几个好时,心中便被愧疚怜惜充满。
她见不得这些老百姓受苦,比起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她更想天下百姓能够安生,生活能够幸福。
将百姓的情绪安抚好之后,裴沽酒倒是有些难过起来。回县衙后也没多说什么,只定了明日一早启程,而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她走后,江月弦低声对身旁的兰心吩咐了什么,而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裴沽酒回房后过了许久,陈铭海进屋禀报,说是太子妃殿下来了。
听到太子妃殿下的名声,裴沽酒没来由有些慌张,但还是叫陈铭海放了行。
屋内宽敞明亮,此时正是阳光浓烈的时候,饶是虞县天气温和,裴沽酒有心事在身也难免感到有些燥热。
江月弦换了一身衣裳,手中端着一只碗慢慢朝着裴沽酒的方向走去。她想到了今日上午的事,当那强盗拿刀劈向裴沽酒时,这本是一个可以试探的好机会。可当她看着裴沽酒一动不动像吓傻了一般时,还是扑了过去。
她不知晓裴沽酒在最后的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