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许是他语气有点吓人,张安懿畏缩地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说:“我家来了,来了好多官差,抄家,抢东西。”
刘瑾书强压着心里翻涌的烦躁,“慢慢说,说仔细些。”
他的声音缓和许多,张安懿不那么害怕了。
“官差说家里的东西是都太太的,要还给太太,抢的抢,拿的拿,都把家搬空了,家里的奴仆跑了一大半,祖母气病了,叫三姐姐回来。”
原来是张家出事,不是小满出事。
刘瑾书松口气,旋即一愣,什么时候起,他居然不认为小满是张家人了……
“你该去找你三姐姐,不该来找我。”
张安懿殷切地望着他:“我不敢去太太那里,你是三姐姐的未婚夫,你说话,她应该能听进去。”
刘瑾书不由泛起一丝苦笑,“婚约取消,我现在不是她未婚夫了。”想了想他又说,“就算是,我也不会劝她回去。”
这个时候回张家,能有好果子吃么?
张安懿慌了,“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刘瑾书已经走远了。
张安懿原地呆呆站了会儿,想起祖母那张阴鸷的脸,浑身一哆嗦,硬着头皮挪到蒋夫人新宅门前。
此时蒋夫人正和小满清点收回来的庄子明细。
地上好几口大箱子,装满了金银细软,桌上一大匣子银票,还有田庄别院地契,全是从张文、孙姨娘名下抄捡出来的。
方妈妈喜得见牙不见眼,“把咱们愁得不行的难事,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叫事,太太瞧瞧,才几天的功夫,回来七八成!”
小满犹有不甘,“可惜张家那个大宅子,母亲干嘛不要,白白便宜给他们。”
蒋夫人:“那宅子于我们无关紧要,于他们却是最后的容身之所,狗急跳墙,犯不着把人逼上绝路。”
小满摇摇头,又说起边老太太,“居然没事。”
张文孙姨娘名下都能查出原属蒋夫人的田庄资产,没法推脱,但边老太太名下没有,她对侵占蒋夫人嫁妆是一推二六五,只说不知道、不清楚,加之年事已高,打了二十杖便放了。
蒋夫人失笑,“怎么叫没事,二十杖呢,都去了半条命。”
方妈妈在旁道:“您心太善,就说从张家跑出来投奔您的奴仆,赎身银子都不要就把卖身契给他们了,真是便宜了那些刁奴!”
“我是不想和张家再有丁点的纠葛了。”蒋夫人又问小满,“对前阵子没顾上问你,锦绣那丫头回家探亲,都走了多长时间,还没回来?”
小满得意一笑,待要细说,不妨丫鬟禀报说五姑娘来了,有事找三姑娘。
蒋夫人对孩子一向宽容,当即就要让她进来。
小满:“别急,先让我会会她。”
门子十分懂事,只让张安懿在门房候着。
小满没直接进门,从窗外往里看了看。
人消瘦不少,脸小了一大圈,原本挤挤的眯缝眼也成了杏核眼,瞧着比以前好看了。
却还是畏畏缩缩的做派,小心翼翼坐了个椅子沿,双手不停搓着袖口,整个人显得非常局促不安。
小满叹口气,轻轻推开门。
“三姐姐!”张安懿眼睛一亮,立刻走过来要拉她的手,“家里都乱套了,全指着你回去主持大局。”
小满错开她伸过来的手,“主持大局?是收拾残局吧,我傻疯了才会回去,回去挨骂挨打吗?”
张安懿急得眼泪直流,“那、那我能不能在这里住?就这么回去,祖母会打死我的。”
小满摇摇头,“不能。”
张安懿心头猛的一沉,“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知道?”
“姚姨娘也害过你和太太,她比我姨娘更坏,还想毁你的名声,你能收留四姐姐,为什么不能收留我?”
“她上公堂为母亲作证,你为母亲做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