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推搡起来,那人翻下窗户摔死了。
巧的是那天楼上就他们两人,争吵声很大,方妈妈理所当然被认定成凶手。
“他又叫又喊的,拿着烛台乱舞,就要杀了我似的。我害怕极了,就死命推他一把,他倒退几步撞在窗户上,窗户是关着的,插销居然没插上,他就那样……那样掉下去,死了……”
想起现场的惨状,方妈妈的声音止不住颤抖,“我真没想杀他,真没想杀他!”
小满忙道:“妈妈,妈妈,这是意外,谁也想不到,不是你的错,你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三丫头说的对,你要照顾好自己,别瞎想,我一定会救你出来。”蒋夫人细细叮咛,直到狱卒再三催促,才万分不舍松开方妈妈的手。
蒋夫人问狱卒知不知道苦主住在哪里,她想去吊唁。
狱卒道:“人命官司,夫人最好不要直接找对方协商,有什么话托官府转达是一样的。”
蒋夫人还是坚持,狱卒便告诉她了。
死者姓石,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大概两刻钟的车程。
石家门口挂着丧幡,看不到来拜祭的人,几个腰缠白布的知客懒洋洋坐在门房里嗑瓜子聊天,隐约听见门内传来阵阵哭声。
听说是来吊唁的,知客竟有点吃惊,上下打量着蒋夫人,忽然问:“你是不是姓蒋?”
蒋夫人下意识点头。
那人霍地来了精神,冲门里大喊:“石家的,人来啦!”
小满暗道声不好,拽着蒋夫人就往回撤。
已然晚了。
从穿堂冲出一群人拦住她们的去路,不过还好,只是怒目而视,没有打骂。
马夫见状急忙当在蒋夫人和小满前面,“有话好好说,不得伤了我家太太姑娘。”
蒋夫人强压着内心的惊恐,捧上奠仪,“我来祭奠石老爷。”
那包银子却被一个披麻戴孝的妇人打翻在地,“谁要你的钱,杀了人还拿银子羞辱人,你还我男人的命!”
说着,竟要扑过来撕打。
“住手!”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喝住她,接着看了看蒋夫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恐怕不是单单吊唁这么简单吧。”
蒋夫人道:“真是非常非常对不起你们,出现这样的结果谁也不愿意看到,我家妈妈绝对不是故意的,她现在特别后悔——”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到底赔多少钱?”有人不耐烦出声打断。
这么迫不及待?小满讶然。
蒋夫人却是心头一松,有的谈就好,“石老爷的后事自然是我们承担,除却欠的五千两,再补上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你打发叫花子呢!”还是那人。
小满仔细看那个男人,三十上下,尖嘴猴腮,抱着胳膊吊儿郎当站着,脸上没有丁点的哀伤,全是捡着大便宜的兴奋!
她抢在蒋夫人前面开口,“你是谁,能代表石家吗?”
那人一顿,看向管家。
管家瞪了那人一眼,却问石太太:“请太太做主。”
石太太哭道:“多少钱也换不来我男人的命啊,我可怜的男人,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可叫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我恨哪,我好恨哪……”
她指着蒋夫人,浑身颤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满看着她直直伸出的手,枯黄厚实,指节粗大,指甲发黑,又盯她泪水横流的脸若有所思。
蒋夫人听了她的话更愧疚了,加之救人心切,因道:“我明白您的难处,活着的人总得活下去,您高抬贵手,放我家妈妈一马,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石太太只是捂脸大哭。
“这里乱糟糟的,夫人屋里说话。”那管家做了个请的姿势。
蒋夫人犹豫了下,还是随他去了旁边的厢房。
几个护院模样的人也进了屋子,奇怪的是石太太反倒没进来。
管家问蒋夫人肯赔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