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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不过我很好奇,这时候你不好好养身子,急着要马车做什么。”

张君懿的视线飘向窗外。

雨停了,空气里带着一股湿润清新的草木香,天空明净如洗,棉絮似的白云随风婀娜,两只雀儿追逐着飞过墙头。

“我想到处走走,”她轻轻说,“晒晒太阳,看看街景,听听人们说话。”

小满稍嫌警惕的目光慢慢柔和下来,“好。”

她离开时,张君懿突然道:“你只是运气比我好罢了。”

小满笑笑,没搭话,也没回头。

稍晚些时候,张家那边传来消息:张文右手臂筋骨尽断,再也不能提笔写字。

他这辈子都别想起复了!

蒋夫人大为解气的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酸苦,末了长长叹息一声,“算了,只要张家同意和离,他们昧下的田庄,我就不计较了。”

小满不服气,方妈妈却劝她:“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没那几个庄子,太太也能过得很好。破财消灾,赶紧离开那个狼窝子才是正经。”

可还没等她们找到合适的人从中说和,就出事了。

这天晚上,方妈妈的侄子媳妇慌慌张张来找她,接着方妈妈脸色煞白地跟着她走了,都没来及和蒋夫人说一声。

这一走就再没见着她人。

她侄子家门口贴上了售卖的告示,邻居说她侄子欠了赌债,房子抵给债主了。

蒋夫人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慌慌张张去了平阳侯府。

转天就得了消息:方妈妈杀了人!

蒋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妈妈连杀鸡都不敢看,哪有胆子杀人?

侯府的管事叹道:“也是有够寸的。死的是放高利贷的,方妈妈去还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和他吵起来了,失手把人推下楼摔死了。”

听到这里,蒋夫人忙说:“既是失手,就有转圜的余地,只要人能全须全尾回来,赔多少钱我也愿意。”

管事犹豫了下,“死者家人放话出来,不要钱,只要命,淮安府也有人给刑部递话,希望严办。”

蒋夫人手脚有些发凉,一旦有官府的背景,事情就难办了。

管事又说:“姨太太别着急,案子还没审完,我们世子爷上下打点好了,方妈妈不会吃苦头。”

见蒋夫人还在兀自怔楞着,小满递过去一个厚厚的红封,再三道谢。

管事接了,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却始终没说侯府会不会出面捞人。

小满猜侯府应不会帮忙了。

方妈妈于她们来说,是亲人,在别人眼中,不过一个下人而已,犯不着插手人命官司,平白惹一身腥。

尤其是在平阳侯回调京城的关头上。

这桩官司,只怕不会轻松。

方妈妈关在刑部大狱。

没有受刑,但她看上去十分憔悴,脸色苍黄,蓬乱的头发散落下来,几缕白发格外刺眼。

蒋夫人登时受不住了,“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小满一手扶着她,一手将带来的东西隔着牢门递过去,“这是衣服,这是吃食,妈妈千万照顾好自己。”

方妈妈哭得不能自已,“太太的事情正在紧要关头,我却……都是我拖累了太太。”

“这是意外,谁也想不到。”小满在旁插嘴,“方妈妈,你快和我们说说当时的情形。”

再这样哭下去,只怕问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就到时间了。

其实方妈妈自己也迷糊着。

她侄子欠了赌债,人被扣住了,侄媳妇找她救急。

五千两银子呢,她原本攒下的体己都填了侄子采买账上的亏空,仓促之间去哪儿找那么些银子,只好揣着几十两碎银,求债主多宽限几天。

债主根本瞧不上那点银子,可骂着骂着,竟扯到蒋夫人身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方妈妈一听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