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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又要上山去吗?”

上山?丹姝看着远远走来的身影,停住了脚步。

那孩子不是目盲,如何能上山?

“春休哥哥说山上有神,他一有空闲往山上跑,每次去来回都要两个多时辰,比我阿娘还认真。”

少年抱起另一个草球,向着河的另一边招呼:“春休哥哥——!”

坐在树上晃悠着双腿的丹姝也向着那方望去。

风声停息,柔和日光之下,少年握着一杆竹棍向着这条小溪走来。

他面目恬静,柔颈纤长,像是一朵玉质清透的白梅花,惊鸿一瞥间,如春水盈盈。

丹姝被那容色晃了眼,生来有缺,尽数补在了此处。

如今正巧春事晚,距上一次与这小孩见面,刚好过去十七年。

许春休长成后仍面有不足之症,面庞雪白,唯有一点唇珠生艳。

丹姝托腮:真可惜,这般漂亮的一双眼,却看不见。

春景斗转,始终在一侧旁观丹姝记忆的玄霄,如遭闷雷劈下,恍惚间被刺中心口。

思绪大乱。

他静静地站在丹姝身后,看着她将目光尽数落在许春休身上。

他再也无法否认,那人就是前世的他。

眼前的这个少年生得与他一般无二,他的眉眼同自己一样,他唇边的弧度同自己一样,就连鼻尖那颗痣都长在了相同的位置,没有偏移分毫。

“丹姝,他与我好像…”

抑或是,我与他好像。

玄霄咬紧牙关,苦笑着转过头去,一行泪沿着清瘦苍白的面颊滑落,滴落在春草之间。

*

许春休听到有人喊他,茫然地抬头,向着声音处露出浅笑。

“春休哥哥你又要去上山吗?”

“是。”许春休生来目盲,他习惯了黑暗和空茫茫,也在日复日年复年的摸索中变得与常人无异,行动自如。

那少年捧着草球:“今日太阳毒,做什么上山去,不如跟我们一起玩。”

旁边的小姑娘拽拽他的袖子:“他眼睛看不见,怎么一起玩?”

许春休浅笑着摇了摇头:“不了你们玩吧。”

旁边有人笑嘻嘻道:“春休哥哥怎么也跟那些爷爷奶奶一样,相信山上住着神啊。”像他们这般大的孩子,正是什么都不信,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

莫说山神土地神,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只能当第二。

许春休没有跟他们争论,只是轻柔柔地笑,像一朵水莲花:“山

上有神仙的,她在我很小的时候救过我。”

不远处的丹姝怔了怔,差点要从树上跌下来:那么小的时候,竟然还记得吗…

见他不肯留下来,那少年便央他将河那边的草球捡回来:“春休哥哥,我们不小心将球踢过去了,你能不能替我保管着,下山回来后,我去你家里拿?”

“好”许春休不会拒绝人,便道:“你们去玩吧,那球我会送回去的。”

那些小孩见他答应了,嘻嘻笑笑地抱着球跑远了。

许春休听见此处安静下来,只余溪流和风声,便知道那些小孩儿都跑没影了。

丹姝坐在树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许春休握着竹竿在草丛里四处敲打,很快打到了草球的边缘,弯下腰去摸索着将其放到了背篓里。

除了动作缓慢,他与常人无异。

丹姝见他拄着竹竿,却没有走向一边的土路,而是径直向着小溪。

竟然想穿过溪流,抄近路上山?

简直是个胆子大的,此处无人若不小心摔进溪流里,都无人来救。

许春休却像是习惯了,甚至蹲下身去脱了鞋袜,提起裤腿,小心翼翼蹚水走进小溪。

溪水很浅,只不过漫到小腿下方。

他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翼翼,还是有些分寸的。

虽说已是晚春,溪流还是很冷,他赤足踩着黛青色的鹅卵石,被凉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