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商微微怔忡。
殿下竟不顾忌他衣不蔽体,赤身狼狈,还要让她的婢女来看。
篱疏道要进来,谢寒商忽地发了狂,他乱扯动起锁链,锁链剧烈地敲在床榻和木质的围栏上,砰砰作响,惊得萧灵鹤呆若木鸡。
一息之后,她突然意识到驸马不想给别人看,于是她飞快地拾起他的红衣,将他倾身抱住,绕住他身:“篱疏!你别进来了!出去吧!”
篱疏出去了,房间里再未有动静。
萧灵鹤抱着谢寒商,摸了摸他的背,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狸奴。
谢寒商垂下了头,呼吸粗重,最终化作茫然自失地轻笑。
服侍不力,也许会遭到殿下厌恶吧,他胆战心惊,之后几天她对他态度果然不若新婚之日热情。
好像得到了之后,就倏然冷了下来,将他冷处理了。
直至殿下又有了需求,她来他的房中,将他压在红帐深处,用蜡油滴落在他的胸膛,再一点点舔吻干净。
亵渎他,欺负他,殿下只要自己得到了,便会倏而潇洒离去。
也不会理,其实他从未真正地满足与快活过。
后来又有几日不来,他未能等到殿下垂顾,不知发生了何事,又听闻府中传言,殿下与御史台的白大人在上京城中游船,他心焦难耐,终是趁夜里施展轻功,踏雪无痕,到了殿下的金玉阁外。
竹林萧萧,又是夜色沉沉,正好可以掩人耳目。
房中有些微动静,是殿下与婢女说话的人声。
“竹桃,将我的药拿来。”
谢寒商怔住。
公主病了么?
他的腿蓦然一动,立刻就要上前,钻入金玉馆,探寻殿下的玉体。
但接着他便又听到了殿下的声音:“那避子汤得趁热喝,凉了药效便不好了。”
谢寒商没有再动,他呆愣地站在原地。
篱疏皱眉问:“更深半夜的,殿下怎么突然要喝那药?”
萧灵鹤轻声笑:“自是一会儿要去找谢寒商。他最近像是察觉什么似的,精明得不像话,事后一直粘着我不许我走,我找不到机会喝药,只好先喝了再过去。”
竹桃担心:“若是事前喝,只怕疗效不那么好。”
萧灵鹤摇头:“不会,我问过李府医,这药事前喝效果也不差的,而且我常不等他出来就离开,根本没给他机会,加上这药,万无一失。本宫可不想生个他的孩子。”
篱疏大着胆子:“公主还是不喜欢驸马?”
公主说过,她不会生一个不爱之人的孩子。
爱上了,那是爱上了的事,不喜欢,就没法给那个人生儿育女。
就算喜欢,这种事情太伤身体,也得筹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促成的。
她现在只想享受闺房之乐,旁的都暂未考虑。
萧灵鹤捏她脸蛋:“你这妮子!愈发没大没小了,当初把你捡回来时,你还是胆小如鼠的一个丫头,现在,哼哼。”
被捏了脸,篱疏也不惧怕,“殿下……”
萧灵鹤松开手,道:“我不喜欢谢寒商是真的。驸马长得好看,身材也好,只是,喜欢这种事哪是说得好的,有的人倾盖如故,但我却不能。但他颜色好,本领也还不错,伺候得我很舒坦,我喜欢欺负他,看他温顺地臣服于我,看他禁欲的脸蛋涌现出失控的神情,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抽身离去,不管他死活,哈哈。”
不喜欢他,便只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快乐,用尽一切办法,玩弄他,倾轧他,将他的自尊踩碎。
谢寒商明白了殿下的心意。
终究是他痴心妄想,一介罪臣,妄折明月,却为她光华灼伤。
殿下是孤高明月,泽被终生,却,独不照我。
萧灵鹤服用了汤药后,漏夜到了泻玉阁。
他在寝房窗边,发未梳,衣衫半掩,白衣若雪,好像临了围栏在眺望远处,神思静默。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