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清闺,孤灯暧幽幔”。
二十年后又是一个秋日,他得偿所愿,与爱慕多年的小公主修成正果。
拒绝官家时,虽说得言辞恳切,其实心在流血,因他知晓这是此生唯一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公主的机会。
而官家一锤定音尘埃落定之后,谢寒商骗不了自己,他欢欣得不知如何是好,也是这一年来第一次想出城郊去跑马,纵声长啸,将胸中的块垒郁结全击散。
公主大婚之前,礼部的官员来定了章程,紫微宫里来了两名嬷嬷,教导驸马规矩。
年高德劭的孔嬷嬷问他:“驸马此前可曾有过人事?”
这便是在问他,可曾有过通房侍妾,是否有经验。
谢寒商微愣,不曾想到嬷嬷还会问这些,面皮微微泛红,诚恳地摇了下头。
孔嬷嬷是担心又开心,开心公主殿下得到了洁身自好的驸马,担心这个没有经验却有武力的莽汉日后让殿下在榻上吃苦头,为了免除后者,孔嬷嬷给驸马上了点儿“菜”。
“这是紫微宫里的画卷,上面详实记录了夫妻之事,驸马该如何伺候公主,就请照着上面姿态研习,若有不懂之处,尽可以请教老婆子。”
谢寒商是个勤奋上进的好学生,嬷嬷说是伺候公主的,他便努力认真地修习,可一打开画卷,那上面各种各样的姿势和手法,还是让他面红耳赤。
他了解男女之情,却未能了解男女之事。
原来是这般亲密欢喜。
他想到要与公主做这般亲密欢喜之事,便无可忍耐地身焦体躁,好像这婚期一日也等不得。
因与殿下议亲,婚前再没遇到那些人的挑衅,日子过得平坦顺遂,仿佛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在否极泰来。
若能一直居于公主怀中,他可以忘记九原之战,忘记那些仇恨喧嚣、死亡鲜血,只做她一个人的谢寒商。
原本,他是这么想的。
八月初九,秋风习习,落叶满上京。
城阳公主大婚。十里红妆,万人空巷。
当日,谢寒商骑马街头,九原之战之后再度露面,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颓郁之气,仍是清姿磊磊,若岩上松,如涧边风。
曾经的上京城第一公子,红装华裳,簪花佩玉,风流倜傥,着实令人惊艳。
大婚之日,萧灵鹤骤见佳人,仙人姿貌,如梦中云,云外雪,雪中春,霎时花迷人眼,心跳怦然。
想到这般美貌的男子属于自己,萧灵鹤心口发烫,禁不得想要玷辱其身。
红烛幽深处,她欺他数回,见他皮肤白皙,色泽皎然,遍布红晕却更显出清透,比她这个女子还要晶莹无瑕,她一时生出恶念,竟动用了压箱底的东西。
皮鞭落在肌肤上,红痕斑驳,更衬洁白。
他明明被鞭打得很疼,却不说话,一夜默忍。
记得后来,她将他手脚都锁在床围上,命令他:“你趴在床上,不许动。”
他竟也愿意配合,只是偏红的眼,泄露了一丝抗拒。
萧灵鹤没有恻隐之心,完全被那种孩童般的恶劣与残忍支配,一手抓朱砂笔,一手抓住他腰,将他零零落落的长发自肩膀上拨下去,命令他:“背后好多头发,你把它咬住,不然本宫画不成了。”
谢寒商闭上眼,屈辱地咬住自己的发尾。
狼毫沾染了朱砂,丝滑地落于他的脊背,留下点点红梅。
他紧闭的双眼,睫羽颤抖。
为何。
公主殿下,会对一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之人伸以援手,百般袒护。
却对他,已经与她有了肌肤之亲的他,如此残忍戏玩。
果真是他的原罪,是他不配么。
朱砂笔在那片骨肉匀亭的雪背上,留下了几枝萧萧疏梅,又画了两朵摇曳牡丹。
萧灵鹤对自己的画技鲜少有如此满意过,恰逢篱疏来送水,她扔了画笔,笑吟吟说:“篱疏,你过来看我的画,看本宫画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