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敬时眼睫一抖。
纪凛说:“我不知道为什么神话中到最后湘夫人都没有见到湘君,就一如我不知道,为什么停留下来的人,不肯与我相认呢?”
“纪大人。”赵敬时紧紧攥住领口,像是这般就能透过肌肤,摄住兀自颤抖的心脏,“我替身当够了,不想跟你玩了。”
纪凛偏过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我也不想和你合作了,突然觉得没意思了。”赵敬时迈开步子,“我们就此别过——”
“砰!”
纪凛猛地抽起地上散落的木匣盒盖,狠狠朝着大门方向砸去,一声巨响直接崩碎了勾着门闩的木块,宽厚的木闩正掉进下头锁门的凹槽。
赵敬时目光一沉,扑上去就要开门,纪凛的动作比他还要迅疾,在他手指触碰到门闩的前一刻,从背后一把将人紧紧锁在怀里。
赵敬时猛烈地挣扎起来:“纪凛!你疯了!!!”
“我是疯了,从七年前开始我就没得救了。”纪凛双臂死死地箍着他,那双手像是一把铁链,任凭他拳打脚踢也不能撼动分毫,“赵敬时,是你让我再度感觉到活下来了,你现在反倒想跑?我告诉你,晚了!!!”
“你不承认我不逼你,你不想说我不问你,你想演多久我就陪你演多久,可是——”纪凛咬牙切齿,哽咽着逼问,“你现在居然要跑?我演的哪里不够好?!”
“放开我!”
“我演的还不够吗?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啊?!”
“我要你放开我!!!”
慌乱争端中,赵敬时一肘击中纪凛腹部,后者一歪,二人脚下顿时没了章法,身体双双倾斜,眼瞧着就要倒下。
那双铁钳一样的手就在这时松开了,转而护住赵敬时的头,纪凛以血肉之躯为垫,将赵敬时护得严严实实。
只听一声闷哼,赵敬时来不及探查,手脚并用地从纪凛的怀中挣脱,慌张地奔向门口。
离开,离开,离开!!!
“谁——”
在赵敬时拨开门闩的那一瞬,他听见纪凛气若游丝又悲不自胜的声音。
“谁喜欢怀霜啊?”后背疼得太过,血腥味儿蔓延,那些伤口应该是裂开了,纪凛没力气再爬起来抓住谁,只能说,“谁喜欢怀霜啊?”
赵敬时抓住门,发现自己也没有力气打开它了。
纪凛哽咽地补上后半句:“……我喜欢怀霜啊。”
赵敬时呼吸一滞,终于扶着门闩痛苦地弯下腰,泪如雨下。
谁喜欢怀霜啊?
我喜欢怀霜啊。
那是隆和二十四年的六月,皇帝病重、北疆战乱,赵平川拒不出兵、以军挟政,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靳怀霜身处漩涡中心,已经许久许久没有笑过。
纪凛找到他时,他坐在延宁宫里发呆,望着满宫生机盎然,脸上却一丝朝气都没有。
“不开心?”纪凛伸手抚过靳怀霜的发,“哄哄你?”
靳怀霜像是才察觉到他的到来,闻言抬起眼,半开玩笑道:“好啊,哄哄我,我倒想看看你要怎么哄我。”
纪凛笨嘴拙舌,从不会说情话,两人定情已久,都是靳怀霜甜言蜜语多些。
或许是太孤单,也或许是太沉闷,靳怀霜破天荒地想听听看,这人要怎么哄自己。
果然,过了半天,纪凛脸都憋红了,仿佛搜肠刮肚也没翻到一句哄人的话。
“好啦。”靳怀霜捏了捏他的袖口,“陪陪我就行,不为难你了。”
“……谁喜欢怀霜啊?”
靳怀霜闻言一怔,纪凛耳尖红透,偏过视线不敢看他:“……我喜欢怀霜啊。”
哄哄你。
谁喜欢怀霜啊?我喜欢怀霜啊。
靳怀霜怔愣半晌,倏然笑了。
那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再度绽出笑颜,他伸出手揽住纪凛的后颈,压着人下来与自己鼻尖相抵:“惟春,这是我听过最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