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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恐吓他,“快点重新夸我!”

燕颂并不惧怕,反而就势枕在燕冬身上,仰视他。燕冬要执笔,要握刀拉弓,手上有一层薄茧,摁在皮|肉上时,燕颂喉结滚动,轻轻地笑了一声。

“……”

小妖精……不对,大妖精!燕冬的手抖了抖,凶狠地说:“谁让你笑的?”

“笑都不许?”燕颂瞧着燕冬,叹气,“天底下难得找到比你还霸道的了。”

“那是你有福气。”燕冬蛮不讲理地反驳,目光不禁顺着燕颂的下巴往下,滑过修长的鹤颈,跟随那滴很有艳福的水珠一起淌入里衣交领——

“在看什么?”燕颂突然问。

燕冬目光一抖,心虚地收回来,说:“没没看啊。”

“没没看啊。”燕颂说。

燕冬恼道:“烦人!”

“不烦人,”燕颂笑着握住燕冬要从脖颈上收回的手,哄着说,“哥哥错了。”

燕冬哼了哼,身体已经很实诚地重新贴紧了燕颂的背,嘴巴还很有骨气,“错哪儿了?”

“嗯,不该让你恼羞成……”话未说完,燕冬一把抽出手,扭头就要走,燕颂笑着起身,踩住池沿两步将人抓回来,“往哪儿跑?”

燕冬挣扎两下未果,正要叫嚷却被一只手从后方伸过来捂住了下半张脸,“呜!呜?”

“要叫谁来?”燕颂横臂锁住燕冬的腰腹和双臂,捂嘴的那只手微微用力迫使燕冬抬头,他低头埋进那白皙温暖的颈窝,轻声说,“不喜欢和哥哥独处吗?”

“……?”

这个人真的醉了,燕冬想。

掌心被呼吸濡湿,燕颂稍微松了些力气,说:“不答吗?”

“没有,”燕冬说,“没有不喜欢,你总是这样,”他试图占据上风,“总是问一些不必问的,说一些不必说的。”

“哥哥错了,”燕颂今晚好容易道歉,他松开力道,轻轻捏了下燕冬的脸腮,“哥哥喝醉了,脑子不清醒。”他蹭了蹭燕冬的脸,轻轻的。

燕冬抿了抿嘴,小声说:“那你松开我,你把我的寝衣都弄湿了,我才换的!”

“对不住,”燕颂态度很好,“陪哥哥泡会儿,重新换一身,好不好?”

好吧好吧,燕冬扶着醉鬼下了浴池,并肩坐在一起。他掬一捧水,五指松开让水流走,只剩下一点点全都洒在了燕颂脸上。

燕颂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燕冬舔了舔唇,收回目光,乖乖地坐好陪他。

燕颂闭眼养神,“严谌还好吗?”

燕冬点头,说:“对我很恭敬的,他心里怎么想我倒不介意,面子上别招我就行了。对了,他提拔了一个校尉接替梁木知的位置,那人叫茅生,算是他的弟子。”

“茅生,”燕颂说,“不是你的人么?”

燕冬一愣,不禁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哥哥,但此人不能算是我的人,他只是记恩罢了。”

茅生当年来雍京参加武举,得罪了时任兵部员外郎,差点被取消资格,是燕冬私下帮他摆平了此事。后来两人虽然再无联系,但禁军司几次有要紧的变动,茅生都私下知会了燕冬,上次帮助核实苏楼身份的茅校尉便是此人。

“当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我没想到他能记这么久。”燕冬说,“但多个人多条路嘛。”

“对你而言是一句话的事情,对他而言却是前途生死,但世间多是薄情寡恩之辈,他能记得你的好,自然很好。”燕颂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叮嘱,“你要记得陛下交代你的话,只要遵循圣意,便可万事无忧。”

“陛下待我好,我不能辜负他,他要我不偏心,就是让我不要和你私下结党,这是防着我们,也是在保护我们。”燕冬偏头枕上燕颂的肩膀,笑着说,“此时宜静不宜动,至少不能叫人拿捏住把柄,我明白的。”

燕颂偏头和燕冬对视,笑着说:“冬冬长大了。”

“是,我长大了。”燕冬直勾勾地盯着燕颂,热气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