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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族的人养尊处优,不必风吹日打,就没有不好看的。

“大姐姐,那你觉得公乘先生和贵人相比,谁更像有匪君子?”春儿好奇又大胆地问道,附近只有她们三姐妹,她不怕被人听到。

“都不是君子。”张静娴神色凝滞,努力从脑海中刮寻词语来形容,“一个是外表皎洁内里污浊的冬雪,一个是花纹神秘美丽实则伺机杀死猎物的毒蛇。”

为了活命,为了平静,为了安稳,这两类人都必须远离。

幸好,他们很快会离开西山村。

春儿似懂非懂,大姐姐好像很了解他们,是她的错觉吗?

“莫要想了,快到了用暮食的时候,你和夏儿在家不要乱跑,我去去就回来。”张静娴将两个表妹送至舅父家的院门口,脚步未有停顿,往和公乘越约定的地方去。

公乘越要和她谈一谈谢蕴,不管他问什么,她都不准备骗他。

趁自己的头上如今还顶着谢使君救命恩人的名头,将一切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他大概不会对她做什么。

相反若是欺骗他,被公乘越看出来,后果如何恐难以预料。

“天色晚了,阿娴这是要往何处去?”张静娴便走便蹙眉思索,中途遇到了乡老的儿子刘屠,被他叫住询问。

“屠叔,我去溪边走一走,顺便捉条鱼。”她淡定自若地答了一声-

武阳县城。

谢蕴生平第一次为女子买衣饰,连进了两家铺子,都极不满意地退了出来。

以他的眼光,武阳县城铺子里的那些衣物布料差,染色杂,模样丑,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可是武阳县城只这两家卖女子衣饰的铺子,他别无选择。

最后,谢蕴从铺子里买了一件绿衣,一件青裳。又难得有一匹避尘的素纱被他看中,他命店家将素纱裁剪后外罩在衣裳之上。

仅仅这般,斑驳不均的染色就变成了朦朦胧胧的美,看上去极富韵味。

“君生有一双利眼!”看到成果后,店家忍不住高声拜服。

闻言,谢蕴很轻地勾了下唇角,想象那个农女穿上衣服后欣喜不已的模样,眸色又深一些。

“回吧。”他淡声对獬说道,此时折返,日暮之时可回到西山村。

獬立刻应声,他看出使君愉悦的心情,默默加快了马鞭。

马车的速度比牛车快上数倍。

黄昏时分,马车到达了西山村的村口,谢蕴收起一片平平无奇的麻布,开口命马车停下。

“阿郎,往里去道路虽狭,但马车并非不能通过。”獬解释道。

谢蕴不理,推动着新辇车从马车上下来,脸上无甚情绪,而当他的身体略微向后靠了靠,獬恍然明白,令马车停下的缘故和西山村的道路没有关系。

再看那辆辇车,獬鬼使神差地想,使君莫非是故意的?

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咦?贵人没有离开?”

村口处的马车很快吸引了村人的注意力,他们看到坐在辇车上的谢蕴,表情惊讶而畏惧,贵人为何重新折返,难道出了事情?

“贵人往村中来了,快去和乡老说。”

“好,好!”

“慢着,贵人看见我们…不走了。”

村人们忐忑不安地让开道路,那辆奇怪的辇车却没有再动,谢蕴静静地看向他们每个人,看的他们手脚发颤。

“武阳县城中有一人,名公输,擅长木工。这辆辇车是阿娴请公输为我定做,如何?”

他诡异地停下,询问村人对这辆辇车的看法。

“……好极!”

“贵人喜欢,可见那公输匠人的手艺着实精妙!”

“是啊,这手艺我这辈子第一次见。”

“阿娴待贵人真是细致贴心,我等这些粗人万万想不到!”

村人们忍着惊惧,你一句我一句夸起了辇车,制作辇车的公输以及……他们以为惹怒了贵人的阿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