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道:“多亏是贵嫔性子温柔,与人为善,旁人也肯给她几分表面上的体面。”
虽是在替青簪告状,徐得鹿却也不会明着说哪位主子的不是,皇帝又岂会听不明白。
看着奏本,心却已飞在九霄云外,莲池之畔。
有时候连他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皇帝忽想到什么,薄睑稍抬,转脸向人:“前阵子羽鳞园是不是新到了一批长尾鹦鹉?”
徐得鹿说是,“那毛色青绿油亮的,见了就讨喜!数数日子,也快调///教了一个月了,可通灵性,就等着陛下赏光去看呢。”
皇帝自对招猫逗鸟提不起兴,倒是想到某个日子过得哀凄的小苦瓜,孕中也没其他事能做。
便道:“挑对品相好的,送乘鸾宫去。”
徐得鹿诶了一声,正要去办,又听皇帝顿了一顿:“算了,先送朕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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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夕前两日,荀欢果然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进宫来了。
一进宫就去紫泉殿拜见了太后,原就是太后将人叫进宫的,按道理自然也还是跟着太后住,紫泉殿面阔七间进深五间,多的是地方,但今次太后却一味把人往外赶:“且让皇帝给你指个地方,总不能和哀家住一辈子。”
荀欢忙在太后卧着的榻旁蹲身下来,叠着双臂搁在扶手,一张俏脸支在臂上,与太后平视,撒娇道:“欢儿就是想和您住一辈子!您就算不乐意收留我一辈子,等我避过了这阵子风头,自然就出宫去。”
荀欢的父母都是思想泥古不化的人,认定女儿家到了年岁就得嫁人,相夫教子,至于夫家如何选择,最看重的也是门第和财力,一心希望女儿能攀上高枝。
荀欢这次来就没打算回去。
太后原本让她入宫为妃的念头早淡了,想到近来不管是皇帝还是宫中妃眷,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便又起了心思,支身起来,肃着神色看向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与哀家透个底罢!你同皇帝自小相识,他的样貌品性你是知道的,纵非人皇,那也是万众挑一,难道还不配做你的夫君?”
寻常未出阁的女儿家说起婚事多半要脸红心跳,遮遮掩掩又羞羞答答,荀欢却一贯是个风流外放的性子,对此竟很直言不讳,也站起来,道:“欢儿把他当哥哥,把您当半个娘亲,哪有妹妹嫁哥哥的?”
这话叫太后听着率真又亲热。却只佯作不满地嗔道:“那你此前还来信与哀家说,你想留在宫中?”
“还不是被他们逼得没办法了!”荀欢蹬脚道。旋即抿开一个艳烂的笑,略带撒娇讨好地看向太后,算盘打的震天响:“太后娘娘这回可一定要帮欢儿,要不欢儿以后就替姑母侍奉在您身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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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荀欢拖着没肯去太极殿,哪成想太后先把皇帝请到了紫泉殿。
太后听说了皇帝有意在上元这日晋封一批妃嫔的事,便让皇帝把名册拿给她瞧瞧。
太后一边翻一边道:“这是好事,都是好人家的女儿,抱着极大的愿景嫁进宫来的,咱们不能薄待了人家。教她们欢欢喜喜的,宫里也太平些。”
就算于帝王宠爱之上无望,锦衣玉食的日子过着,总不会觉得太愤懑太困苦,也就不会寻衅生事。
太后定睛看去,却见这次大封的名单之中居于首位的就是明昭仪,由昭仪一跃晋了四妃之一的淑妃;此外珍婕妤晋珍贵姬、薛嫔晋容华、赵才人晋赵贵人,其他便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低位,也有几个登了名又被划去的,譬如谢、袁两人,太后也没太在意。
皇帝能够一碗水端的平,太后瞧着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想到了如今后位还空悬着,便问:“惠妃你是怎么想的?她如今代中宫主理六宫,这样一来,倒是落在了雪练后头了,不若让她晋个贵妃罢。”
皇帝道:“儿子以为,后宫与朝堂一样,都讲求制衡之道,倘形成中宫无主,独尊贵妃的局面,将胃口养大了,恐怕最后要事与愿违。”
太后一想,认可道:“雪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