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刚到乘鸾宫那会儿,徐大监就提点过奴婢们,往后侍奉主子绝不可以有二心,要事事以您为先,不管任何时候都把您放在第一位,甚至是和陛下同等的位置上。”
青簪抿唇淡笑了声:“你是想帮他说话?”
这个“他”指的却不只是徐得鹿,两人都心知肚明。
胆敢将一个小小的美人和帝王相提并论,光凭徐得鹿自己,怕是万万说不出这种话的,毕竟这宫里唯有皇帝才是真正的主子,可见他也是受了上头的吩咐。
豆蔻有种被戳穿了的感觉,微皱着脸道:“奴婢也是心里着急。宫里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主儿,这才不过十来天,往后可怎么熬!好在是主子身怀皇嗣,底下人不敢短缺了用度,不然日子还不知要怎样呢……方才奴婢都气坏了!”
青簪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太后娘娘训斥于我,陛下又与我离了心,她们自然要将往日的不平都发泄了。”
豆蔻心知劝主子不动,也不敢再多说,怕徒惹她伤心,毕竟主子和陛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旁人也不知全貌。
从关雎宫回乘鸾宫的路不算近,有些费脚程,天寒地冻的,道路上都像凝着一层冰壳子,虽然两人走得不快,豆蔻还是把人搀
得更牢更紧,生怕主子哪一步滑了。
她问人:“奴婢听说就连昭仪娘娘都很少去看望杨婕妤了,主子今日怎么想着去了?”
她们眼下就是刚刚探看过杨婕妤回来,谁知运道不济,撞上了那几个拜高踩低的东西!
青簪道:“太医说要多走动,我又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不如去看看她,湖莹阁也算得上清净。昭仪不一样,她还有大皇子要抚育,这些日子想是忙着大皇子开蒙的事罢。”
杨婕妤生产的时候亏了身子,如今大病未愈,小病不断,这些天惠妃抱着小公主去探望过她一次,也只敢隔着门与她说了会儿话。屋子里药味浓重,婴孩啼哭不止,惠妃也不便待太久,吩咐宫人仔细伺候着就离开了。
旁人就更加避之不及。
青簪今次虽特地走了一趟,却也只能够远远地瞧上一眼罢了。
不止是杨婕妤,这个年珍婕妤也过的不大舒坦。年末的时候她父亲王太傅过寿,皇帝恩准她归家住了三日略尽孝心,那时候王太傅就抱病在身,大寿之后病情眼见已经好转,前不久却又复发。
珍婕妤忧心父亲,这两日也是满面愁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了。
因而太后让嫔妃们御前献艺,其中不乏有冲冲喜、教大家凑在一处热闹高兴一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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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徐得鹿自打回来之后,好几次对着皇帝欲言又止。
皇帝如今右手提笔不便,审阅奏折之时大多都是口述,再由徐得鹿纸笔记录,传达三省,大部分有旧例可循、有法规可依的小事便直接由中书省和门下省配合着商榷处置了,皇帝仅需过目而已。
所以说忙也不算多忙,还有暇余分心:“有话就说。让你写两个字,你倒一直往朕脸上看。”
徐得鹿这才撂下了笔,满脸赔笑道:“是奴才方才从紫泉殿回来的时候,碰着个人。”
皇帝也不问是谁,只淡淡嗯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摊开的奏本上。
徐得鹿一时不知要不要说下去,又对着皇帝好一通察言观色,才终于酌定道:“奴才碰见了盈贵嫔。”
皇帝闻言,眉目微动,总算不再程式化地投身政事了。
徐得鹿便知道自己这口没开错,又道:“您猜猜看,这盈贵嫔现在怎么着了?”
萧放托正了从手中滑下些的奏本,故意拿捏着几分闲常口吻:“能怎么着,朕与她是十日没见,又不是十年。”
徐得鹿忙道:“哎呦,陛下您这手一天天疼的难受,奴才也跟着心疼,可不是陪着您度日如年呐!”
一番话看似拐弯抹角,却又毫不留情地将皇帝近日的思心点破。
萧放不再接声,徐得鹿干脆把在宫道上撞见的一幕一股脑一说,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