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身体不适,还是看见自己不适,便不太好说了,崔内人上前,轻声道:“殿下,漱玉阁修整好了,该过去用晚膳了。”
点了点头,李繁漪冲应江点了点头:“应都知留步,本宫先行告辞了。”
语罢,不再去看身后巍峨的宫殿,也没有由崔内人搀扶,一步一步走下了殿阶。
她一路沉默,直到回住处用饭,也没有声音,直至入睡前,崔内人为她梳发,才听她轻轻叹息了一声。
手上动作一顿,崔内人低声问:“殿下自福宁殿出来,似乎就有心事。”
眸光流转,李繁漪看着铜镜中自己模糊的面容,轻声喃喃:“一个宗室子……”
“殿下?”
“崔娘,宗室之内,可有个叫‘李磐’的?”
崔内人思索了片刻:“是有,小太子殿下两岁,也曾在太学授课。”
“……哪怕是宗室子。”
烛火摇动,李繁漪哂笑了一声,眸中的寒意,也融入夜色之中。
*
矾楼之事,不出所料的京中传开,因此,林家前去的人都被施以禁足惩戒,是而这些天,每日药浴服药未曾停歇。
用药带来的作用很快便显现,蛊虫被催动,开始缓慢地游走,深夜时,顾云篱听见“扑通”一声,原本就浅眠的她片刻便被惊醒,一把扯过衣架上的薄衫,奔出室内。
蛊虫活动的诡异感受令人一阵阵心悸,又痒又疼的感受侵袭着林慕禾的五感,与上一次蛊虫发作相比算不得痛苦,却也足够折磨人。
她倒在地上,身子一阵冷一阵热,直打寒颤。
意识不清醒间,有人慌张跑来,及时将她横抱起来,重新放回床上。
令人安心的气息萦绕上来,重回榻上,她嗓子烧得说不出话,只能喑哑地唤了几声,伸出手来,胡乱抓了一番,想要找寻到依靠。
顾云篱她一只手垫在林慕禾脑后,在她胡乱动弹间,发丝从指尖急促地划过,冰凉的触感如流水般在手中掠过,惊愕之间,身旁人滚烫的呼吸喷薄而出,洒在林慕禾慌乱间扯乱她的衣领之间。
浑身一颤,手中力道一瞬间松下,顾云篱一同与她跌进床榻。
罗绣软榻,有着她淡淡的皂荚气息混合着连日来的中草药味,霎时间将顾云篱弄得清醒了几分。
“顾神医……”不知天地倒转的林慕禾终于低语出声,挣扎间的中衣也纷乱不堪。
“我在这。”顾不上拉好衣领,顾云篱怕扯疼她,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将床头匣子里的药瓶取了出来,快速取了一颗。
林慕禾还在神志不清胡乱言语,在一阵衣物摩挲声中,听见顾云篱在耳边轻声说话:“我在这,没事的。”
语罢,微凉的指尖摸上自己的唇瓣,林慕禾脑子空白了一瞬,紧接着,唇瓣被那截手指拨开,苦涩的药丸顺着唇齿滑落进口中,她怔愣了片刻,被苦涩的味道激得一个激灵,才停下无意识的动弹。
低头看了眼凌乱的床榻,顾云篱松了口气,抬起手看了看掌心,在她乱动的时候,几根头发也拉扯掉,在掌心纠缠着。
她衣衫凌乱,看了眼床榻上的林慕禾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微露的晨光中,顾云篱仅瞥了一眼,便飞快地错开眼神,低下头替她理好衣衫,盖好了被子。
药丸吃下去,痛苦减轻了不少,可仍旧存在,林慕禾难受,又在睡梦中咕哝起梦话来。
做完一切,顾云篱也没了困意,便起身欲回房洗漱,可刚一起身,身上的薄衫便从肩头滑落,落在腰后。
回头一看,衣衫上那段青色的系带,不知何时被林慕禾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
这日午后,离去多日的随枝总算回来了,不知这几日究竟经历了什么,她形容疲惫,眼下还有了黑眼圈,一贯明透干净的皮肤,也暗沉了许多。
捧着镜子看了许久,随枝哀叹:“都揽的什么事!”
清霜在她身后,跟着她的一举一动观察着,也“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