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张嘴,血便从嘴里涌了出来,染红了衣襟。
周遭人的面色愈发惊恐。
文渊阁。
裴玄衍正伏于案前办公,想着既然知晓了徒儿为了躲他,住到了别院,还是不要将她逼得太紧,不如再给她一点时间。
只是一两天,她的身子应当不至于受不住。
蓦地,他听见——
【顾清嘉躺在榻上,面色潮红,身形不受控地抽搐,床榻都被晕湿了一大片。
大夫将药碗递给她,动作略显迟疑:“这解药会损伤根本、有碍寿数,你真的要吃?”
顾清嘉阖上眼,一滴泪悄然滑落:“与其这么没有尊严地活着,不如死了。”
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接过药碗,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裴玄衍只觉脑中似有惊雷炸响,攥着毛笔的指节骤然收紧。
恰在此时,有属下略显惊慌地前来禀报:“阁老,刑部那边传来消息,顾修撰吐血不止,人怕是不行了。”
裴玄衍耳畔一阵嗡鸣,霍然而起,身形摇晃了一瞬,神情一片空茫,踉跄着朝门外走去,似是要用双腿走去刑部——
作者有话说:这可真是三碗补汤引发的血案[狗头]
小裴老师人都快碎了[眼镜]
第74章 皇帝破防赶赴裴府 皇帝以为首辅摧残病……
顾清嘉靠坐在椅子上, 又换了一张新帕子,将口鼻捂住。
她一下子流了这么多鼻血,大抵是因为最近滋补得太过了, 昨天那几碗补汤只是导火索。
她可是一直吃着楚云梦给她开的有滋补效果的药,又时不时被皇帝拉过去药浴,凡事过犹不及, 谁能经得起这么补啊?
她抬眼看向周遭将她围拢的同僚, 心知再不解释清楚, 怕是要引起恐慌了,掩着嘴道:“大家莫要惊慌,我最近补汤喝多了,滋补得太过,有些上火,这才流了鼻血。”
有人不信,上前站到她身边, 生怕她倒了:“顾修撰, 身子要紧, 别遮掩了。得补成什么样,才会流这么多鼻血?你一定要挺住, 大夫马上就到。”
有人观察她的脸色,见流了这么多血,她依旧面色红润,却是信了几分,低声道:“顾修撰怕是真的流鼻血了, 谁那儿有厚帕子?浸了水给他敷一敷额头。”
顾清嘉看他一眼,心道可算是有明眼人了。
恰在此时,左侍郎遣来的属下到了, 沉声道:“部堂大人有令,勿要围聚此处,自去公干。顾修撰的身子并无大碍,你们不要往外乱传。”
顾清嘉用帕子塞住了鼻孔,刻意提起中气道:“我真的只是流了鼻血,诸位莫要因我耽搁了公事,我去用凉水洗一洗、降降温便是。”
众人面面相觑,这下就连方才信了顾清嘉只是流鼻血的人都有些不太确定了,毕竟上头这捂嘴的套路,他们实在熟悉。
可他们只能依从上命,怜悯地看了一眼一身血却还要附和上司的遮掩的顾清嘉,尽皆散了。
他们走后,顾清嘉正欲起身,左侍郎的属下上前对她道:“顾修撰,你一定要撑住,部堂大人已遣人去给阁老报信了。”
顾清嘉动作一僵,她真是服了,说好的让人不要往外乱传呢?怎么他先传了?
她再开口时,已没了中气,哑声道:“若我真有事,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吗?我这就去见部堂大人,也不知遣去的人还能不能追回来,实不该因这等小事打扰阁老。”
一道身影遮掩住了门外透进来的光亮,她抬眼望去,却见裴玄衍立于门边,清冽的眼眸布满血丝,衣袍沾了灰尘,哪还有一星半点往日的风采。
他嗓音喑哑至极:“小事?你都这般了,还叫小事?你方才又唤我什么,你不愿认我这个师父了吗?”
顾清嘉心道这不是工作的时候称职务么。
她立时便要起身迎他,顺便证明一下自己真的无事。
裴玄衍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她按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