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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原拳头紧握,后面急匆匆抬水,一直到那间屋子烧没了才敢动手的下人过来,战战兢兢:“大公子。”

“老夫人身边的人来了趟,似乎要为这、这火寻公子去趟佛堂。”

老夫人严苛古板,又是沈家地位最高谁都得听到人,不论这火是怎么起来的,此事无疑都要被处理。

而且没记错的话,从前沈怀序院里也出过一次这事,出事后老夫人亲自动手,沈行原那段时日似乎好长时间都没见过沈怀序了。

他脸上还没为此变出其他表情,就见沈怀序轻飘飘抬手,甚至连头都没回:

“天干物燥,老夫人年纪大了,已经到府上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惊扰的程度。”

“既然如此,还请老夫人到云山佛堂静修,远离烦杂方能静心,下月就可启程。”

“等等……”

沈行原徒劳开口,眼睁睁看着不过三两句话的空隙,如巨树般常年深插在沈家背后的老夫人就被架空带走。

这些年来,可以说所有重大决策都是老夫人指缝里流出来的,就算称老夫人一句家主也不为过。

哪怕是他的沈怀序的婚事都全有那背后的一双眼盯着。

现在沈怀序说送走,就将其送走?

他不可置信看向沈怀序。

“你疯了?二房还在沈家,你不怕被众人指责?”

沈怀序八风不动:“这是我的决定。”

他刚才关心嫂嫂,沈怀序便也变作关切对方的好兄长,仅用剑拍拍他的脸:

“祖母已经老了,别再让她为沈家操心。”

脸侧火辣辣的痛,剑刃轻易割破了他侧脸。

“她老人家还有最后一桩事,你若实在心疼老夫人,那务必要在下月前定下婚事,别辜负了她的期待。”

刺痛传来,沈行原用力捂住脸。

他的脸!

碰什么不好碰他的脸,沈怀序就是嫉妒他这张脸更年轻。

血从指缝往下滴,红艳艳一片,沈行原吞下情绪,扯出个笑来:“是,兄长说得有理。”

周遭下人为这兄弟阎墙的一幕惊叫慌神,速速跑来观察伤势,却又不敢拦沈怀序。

沈怀序宛如没看见这些嘈杂惶恐的眼神,只问:“你方才说,姓裴,永安候府是么?”

浓烟斑驳、人声嘈杂的晨曦,沈怀序抬抬手,提着剑继续往前。

分明是去杀人,然而身影沉稳矜贵,无人能阻他半分。

*

纪清梨丝毫不知一晚上沈家有这么多事。

她随纪彦回纪家,完全打得赵氏措手不及。

原先打算处置孙姨娘的也暂且搁置,结果第二日纪清梨还没走,赵氏也就知晓她来意。

她不避开纪清梨,刻意要做给她看了。

大堂里,孙姨娘侧跪着角落,赵氏冷冷坐在高位,即使如此,孙姨娘也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样子。

只听到纪清梨的声音,她才错愕回头。

赵氏面无表情:“说回来就回来,连个信也没有。”

“你婆婆难道没说什么?如今也是出嫁了的人了,竟半点规矩也不懂。”

纪清梨不缓不急走近:“母亲教训的事,婆婆先前正也叮嘱我,来纪家要多加注意——”

“毕竟看纪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实在很怕我也做出什么丢她脸的事。”

“你!”赵氏脸色变了变,冷笑声,“是长进不少,都会指桑骂槐了。”

纪彦走到纪文州身后坐下,孙姨娘盯了半晌懒懒开口:

“行了,你等这个机会等这么久了,也别绕圈子了,免得日后夜长梦多总要往我这找事。”

“你若检点,我要找你什么事?”赵氏冷笑声,抬起下巴,“既然人都来了,纪清梨你也看一看,你姨娘把你丢给孙姨娘,如今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纪文州要牵纪清梨坐下,被她侧身略过,他顿了下低语:“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