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还是冒出的汗, 手心有些黏腻, 陆鹤珣抓着衣袍, 蹭了蹭,又挽起袖子来。
隔着几丛花草、缭绕的雾气,一高一低, 两人四目相对。
陆鹤珣觉这些天警告自己的话,全都忘了干净。他做不到忘却往日种种, 此后与陛下只行君臣之礼,亦做不到陛下明明就在眼前,但迟迟不上前。
上前。
陆鹤珣踩上高台,没看清旁边坐着站着什么人, 掀开衣袍跪到地上,牵来沈聿的手, 放唇边轻轻一吻。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做出冒犯的举动后, 陆鹤珣方端正地行了礼。
大庭广众之下, 还有两个外人在, 这人怎么能这样那样?
沈聿飞快瞅了他一眼,抬袖遮着半张脸, 轻轻咳了声。可他唇角下意识扬起,那声轻咳声中, 也染上些许笑意。
像是憋不住了,显得有些短促。
“陆卿不必多礼。”沈聿扶上他的胳膊,隔着有些粗糙的面料, 指尖摩挲了几下,有些瘦了。
也不知是从哪买的成衣,硬邦邦的粗布穿在身上,也极不服帖。
陆大人的皮肤比起寻常人都要娇嫩,稍稍揉捏就能留下印子,穿着这衣袍,到时岂不磨得一道道红痕?
沈聿俯下身,指尖又捻上他的耳垂,轻压数下,成殷红一点,继而在他耳边低语,“今夜来朕宫中。”
“是,陛下。”陆鹤珣觉浑身一软,酥麻之感攀上后腰,沿着凹陷的腰线往上,整个人都要烧了起来。
这股热意来得太突然,有点难熬。陆鹤珣扯了扯衣袍,直至将膝盖也包进去,方顺从地低下头,“微臣谨遵圣命。”
两人含情脉脉地望着。
一旁的张太师和温祭酒面面相觑,极为默契地朝着小道离开。他们都是些老东西了,不懂世间情情爱爱。
待沈聿将人扶起来时,刚刚还在叽叽喳喳说些两人,一个也没瞧见。
“陛下为何要穿国子监的长衫?”
凡国子监诸生,皆要穿浅青圆领襴衫,下摆再加横襴,以表明身份。
陆鹤珣起身时,鼻尖嗅到淡淡的皂角味,这是从陛下长衫的襴带传来的。
宫中多不用皂角,以澡豆洗衣,混着各种香料,陆鹤珣闻过,香味扑鼻,久久不散,还曾沾染在他的身上。
而他家中用的便是皂角。
与别家不同,因小钰喜欢,他特地加了晾晒干的竹叶进去…陛下的襴衫上为何有淡淡竹叶香?
“入学堂,自是要穿的和学子一样,不然,岂不是人人都知道朕来了。”沈聿诡辩,眼里却是兴味满满。
似是在说“快点揭穿朕”。
陆鹤珣心不在焉,低低应了声,借着坐到他怀里的动作,凑到他脖颈间,鼻尖碰上去,又嗅了嗅。
“做什么?”沈聿有些痒。
“陛下近日还用柚子叶沐浴吗?”陆鹤珣顺势靠在了他肩上。
“近日蚊虫过多,这是宫人提出的法子。”沈聿回道。
他虽想让陆大人知晓,但也不会直截了当地说出来。陆大人要是真认不出来,小树就不理他了。
沈聿等着身份被揭穿,做出何种反应。是惊慌失措多一些,还是喜笑颜开多一些,亦或是平静如水,矜持一点…
“微臣知晓了。”
知晓,知晓什么?
沈聿低眸看他的发顶,想将他的脸掰过来,掐着软乎的脸颊,问他知晓什么。
一口气不上不下,陆大人却是提起别的事,“张太师特地来此,可是为陛下冠礼之事?”
闷闷不乐的沈聿随意“嗯”了声。
“张太师久居青山,此次下山回京,想来等陛下冠礼之后,便要离开了。”
一张嘴叭叭叭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聿揽住他的腰,忽而站起身,左臂撤了力道,让他的足尖触到地面,然横在他腰侧的手还是停留了片刻。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