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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疯骨 贻珠 151681 字 1个月前

深处翻涌起滔天的杀意。

他浑身散发出的寒气,让站在旁边的明晏光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绝不是简单的酒后失言或一时冲动。

这背后,一定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在故意将一件件足以刺激崔韫枝、足以扰乱他心神的事情,精准地推到他们面前。

“查!”沈照山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每一个字都带着凛冽的杀意,“立刻去查!查清楚那几个闹事头人最近接触过谁,喝了谁给的酒,谁在他们耳边煽风点火。”

“琼山县主最近见过什么人,收到过什么消息。”

“查殿下来军营之前,都见过些谁,查那天酒楼里的都是些什么人。”

赵昱感受到沈照山身上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暴戾杀机,心中一凛,立刻抱拳领命:“末将遵命!”转身快步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营地的阴影中。

明晏光看着沈照山布满血丝、却压不住暴戾的眼睛,叹了口气:“你心里有数就好。殿下现在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了,一丝一毫都不能有。”

沈照山没有回答,他猛地转身,重新掀开帅帐的帘子。

帐内,崔韫枝依旧安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得透明。他一步步走到床边,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他缓缓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金针留下的细微痕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极其轻柔地、仿佛触碰稀世珍宝般,抚上崔韫枝冰凉的脸颊。

“殿下……”他低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痛楚和从未有过的脆弱,“对不起……是我没护好你……”

他俯下身,一个饱含着恐惧、后怕、以及刻骨铭心怜惜的吻,轻轻落在她毫无血色的眉心。

“睡吧,好好睡一觉。”他低语,像是在对她许诺,又像是在对自己发誓,“剩下的,交给我。那些魑魅魍魉……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

府邸深处,夏末的蝉鸣也驱不散崔韫枝心头的阴翳。

沈照山离开已近一月半,北部降部的暴乱与铁鞑部落的疯狂反扑,像两块沉重的磨盘,拖住了他归家的脚步。

博特格其横死带来的布局动荡,让这场战争虽不至吃力,却也胶着得令人心焦。她日日倚窗,望穿秋水,等来的只有边关传来的只言片语。

寝室内,禾生低眉垂首,针线在柔软的布料间穿梭,为即将到来的小生命缝制着小小的衣衫。

崔韫枝手中也执着针线,但绣绷上却非孩童的肚兜或虎头鞋,而是一方素色帕子。细密的针脚正勾勒着云纹的边缘。

禾生抬眼瞥见,忍不住轻声问:“殿下,这是……?”

崔韫枝指尖一顿,目光落在帕子上,有些恍惚,片刻后才牵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是大陈的老例儿了。说是给出征的郎君绣一方帕子,贴身藏在甲胄心口处,便能护佑平安,旗开得胜。”

禾生心中了然,一股酸涩涌上鼻尖。

她强笑道:“殿下安心,少主神功盖世,用兵如神,定能早日平定叛乱,凯旋归来,与小主子团聚!”

她刻意说得笃定,想驱散主子眉宇间的忧色。

崔韫枝知道她的心意,唇角的弧度勉强维持着,却未达眼底。

她低头继续绣着,针线穿梭,仿佛要将所有的担忧与思念都缝进这方寸之间。

室内一时只有针线穿过布料的细微声响。

绣着绣着,崔韫枝忽然停下,抬头问道:“禾生,这两日怎不见周姑娘过来?”

禾生手中的针线猛地一顿,险些扎到手指。

她飞快地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在:“回殿下,周姑娘……周姑娘这两日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给您,便在自己院里静养,说过两日好了再来给殿下请安。”

崔韫枝的目光落在禾生低垂的脖颈和微微颤抖的手指上。

朝夕相处这么些,禾生细微的不自然,在她眼中如同明镜。

一股疑虑悄然升起。

当晚,府上惯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