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遇上你要回来的消息,我还以为是要回宫了,哪知道又要转道去邺城,我一气之下就……”
皇帝被气笑了,这还成他的错了!简直不可理喻!
“那个秃丁呢!你又有什么理由!”
冯照一噎,又呜呜咽咽哭起来,“我喝了酒,他又存心勾引攀附,才犯下的糊涂……”
“你还狡辩!”皇帝惊怒而起,桌子拍得震天响,“他那张脸你有什么好说的!”
冯照幽幽地抬起头,眼泪又流下来,“我对陛下之心日月可鉴,若非如此,我怎么会找他?”
皇帝刚刚拍过桌子的手还在发颤,“……你拿这样卑贱无耻的人跟我比?”
冯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胜气力地站起来,“因为我想你,因为我爱你。”
“……爱?”皇帝觉得可笑,“你的爱就是把我的心放在脚下践踏吗?现在还要把我的脸也踩到脚底!”
“你真的觉得他跟我像吗?你秉性骄溢,浮荣不逊,一辈子吃不了苦。普天之下,除了我,谁能给你这样的生活!你跟他,简直自降身份,辱没门庭!他连崔慎都不如!你是在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
“我没有!”冯照哭着喊道:“我一时糊涂而已,如今陛下回宫,我哪里还看得上别人。”
“所以我不在,你就看上他了?你就这么不甘寂寞吗!”皇帝终于控制不住深埋在心底的话,这一刻全部喷涌而出。
“还是你秉性如此,根本耐不得婚姻寂寞,就好私通!从前如此,现在亦如此!”
成婚多年,他第一次说这么重的话,冯照这些年也已经习惯他的纵容,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但也许这就是注定有一日要面对的局面。半晌,她面上悲戚消散,仿佛褪下一层画皮上色,恢复冷硬的面孔,“陛下第一次知道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就是爱慕虚荣、桀骜不驯的人,是和陛下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人,正因如此,陛下才会喜爱我,才会不惜拆散我和崔慎也要把我抢过来。”
说到这儿,她轻笑了一声,“陛下那时好像也不是个正经人啊,天天想着跟我私通,怎么轮到自己就受不了了?”
皇帝手中握拳攥得咯咯作响,“……你报复我?”
“哈哈哈哈哈,”冯照大笑出声,“陛下,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以为万事万物都要围着你转。你刚刚不是还说我秉性如此吗?这么快又不相信了。你怎么不肯相信我就是喜欢他呢?”
这一句当如雷击长空,劈头打到皇帝身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到台下。
“你喜欢我,就要我围着你转,你有事就要把我抛下,你后悔了又要把我抢回来。你不觉得自己任性,却觉得我任性。不过我也承认,我那时的确喜欢你,说实话,如果我遇到的是现在的你,我不会喜欢上你。”
“住口!”皇帝再也忍不住,他面色赤红,额头青筋直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任性妄为,胆大包天,有没有想过太子!有没有想过自己是太子之母!”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只是出宫一趟,回来就全变了,皇帝头痛欲裂,他不明白。
从前阿照骄纵,他以为只是年纪小,等成亲了就好了,可是现在太子都已经在长大了,为什么她反而变本加厉?是觉得他死了她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陛下不是心知肚明吗?”冯照眼中还含有笑意,“陛下千防万守不让我走姑母的路,我的头上一直悬着一把剑,生怕它哪天就落下斩了我的头。”
“我说过,我不会杀你!你不信我!”
冯照轻轻叹息一声,看向气极失态的皇帝,慢慢走过去,“我总是能梦到一个相同的梦。梦中我听到有人在我面前宣读圣旨,说陛下有令命我自尽,我当然不肯,我不相信,可是那几个人力气太大,他们把我抓住,往我嘴里灌酒,我觉得嗓子好疼啊,沿着肠子一直疼到肚子。然后我疼得受不住了,闭上眼睛,我知道我死了。因为我醒了。”
“站住!”皇帝喝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