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
舌根发苦地反思片刻,谢元提扭头去看盛迟忌,趁他闭着眼,目光毫无顾忌地盯了他片刻,心中忽地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这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却促使着他拿起榻边的薄被给盛迟忌盖上。
盛迟忌忽地睁开眼,眼神幽幽的,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谢元提微笑:“殿下?”
盛迟忌的嘴动了动,低低喃喃了一声“璎”,皱皱眉,没有放开他,重新阖上眼,似是安心地睡了过去。
谢元提默然片刻,干脆就坐在小榻边,靠着车壁小憩。
马车平稳缓慢地驶回公主府时,夜色已经很浓,飞卿立在府门前等着,见到谢元提先行从马车里出来时,脸色有些讶异,垂眸掩过眸中的波动,上前叫道:“殿下。”
盛迟忌点点头,先行走进府中,脚下带风,看样子是要去书房。谢元提犹豫了一下,本想跟着阿九去安置马车,盛迟忌却回头看他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还不跟过来。”
有的话不能旁听啊。
谢元提自认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奈何公主殿下不领情,只能跟上脚步。
进了书房,谢元提识趣地侍立在盛迟忌身后,半阖着眼看着盛迟忌的背影,脸上带着一贯温和的笑容,深沉地思考:劳顿一日,困了。
如果此刻盛迟忌回过头,一定能看到默默退了几步,靠到书架上微阖着眼打盹的谢元提。
他没看到,偷偷抬眼瞄他的飞卿却看到了,嘴角抽了抽,明显想说点什么,却还是忍住了,垂下头道:“属下进宫时被拦下了。”
盛迟忌略微一顿,唇角忽地有了笑容,只是没什么笑意,反倒带着冰冷的嘲讽:“拦下了?”
飞卿深深地埋下了头:“属下办事不利,还请殿下责罚。”
“拦你的人是谁?”盛迟忌忽略他告罪的话,直奔主题。
飞卿道:“北镇抚司的一个总旗,听旁人说,叫卫适之。”
听到熟悉的名字,谢元提半死不活地掀了掀眼皮。
卢子玉本来当鹌鹑不吱声,闻言扭头看了眼身后好好的马。
方才一通激烈的厮杀,随行护卫的马的确是惊跑的惊跑,死的死伤的伤,给他们拉马车的马也受惊不轻,几度想要挣脱跑走。
但这不是还在吗?
显然盛迟忌读懂了他的眼神。
下一刻,雪亮的刀光一闪,谢元提和卢子玉尚未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听旁边吱呀一声,马车厢轰然摔倒在地,被砍断缰绳的马儿一声咴咴长嘶,得到自由,撒蹄狂奔。
盛迟忌按回腰间的雁翎刀,一眨不眨盯着谢元提,扬了扬下颌:“现在跑了。”
卢子玉:“……”
谢元提:“…………”
原来不是没发疯,而是阴戳戳的在撒小狗疯。
第 106 章 第一百零六章
气氛难免又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不光卢子玉满脸迷茫,除了少数早早跟随盛迟忌左右,熟悉盛迟忌行事风格,知晓前面戴着面具之人是谁的亲卫,其他不明情况的亲卫更加迷茫。
殿下这是做什么呢?
他们都是去岁到的殿下麾下,被安排去训练,这还是头一遭跟着殿下办事,一路南下而来,这位说一不二的太子殿下有多么冷厉果决、不近人情,他们都看在眼里。
怎么对那人态度如此奇诡?
其他人看得出的怪异之处,谢元提眼睛又没瞎,自然也看得出来。
但当着这么多人面,实在不好询问,尤其万一盛迟忌只是怀疑试探,那主动说开,会显得他脸上戴着的面具很愚蠢可笑。
虽然本来就很愚蠢可笑。
不,圣上你误会了。
谢元提低着头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叩了叩头才仰起脸:“微臣见过陛下。”
座上清瘦的中年男子虎目含光,一双剑眉英气逼人,从脸上看不出喜怒好恶。盛迟忌眉眼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