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地思索自己以后有没有归隐山林的可能,还没琢磨出点结果,就到了山脚。
飞卿去宫中了,驾车的任务就交给了阿九,谢元提顿时有些愁这一路走回去只能对着冷若冰霜的流羽。
诚然谢元提觉得自己是温煦的,但他不是太阳,能光华万丈,捂化流羽陪他扯扯闲显然不是几个时辰就能做到的。
未料没走多久,谢元提又听到了盛迟忌的唤声。
虽然有些疑惑公主殿下怎么对自己的字这么执着,每次都要连字带姓的叫,谢元提还是有些偷懒的小窃喜,三两步爬上马车,努力抚平唇角的笑意:“殿下有何吩咐?”
盛迟忌侧身躺在小榻上,姿态虽然有些懒散,神色却不然,他微阖着眼没看谢元提,淡声问:“方才你说什么不错?”
怎么还记得这茬。盛迟忌默然片刻,轻声发出一声冷笑:“行了,你下去吧。”
飞卿弯了弯腰,临走前却忍不住又看了眼谢元提,意外地发现平时懒洋洋的像是只病猫的人像是醒过来了,一脸若有所思。
等飞卿离开了,盛迟忌转了半个身子,撑着下颔侧头去看谢元提,凤眼微挑,清艳的脸庞仿佛莹莹生辉。
这个姿势放在市井之人身上只能说粗俗不堪,放到金贵的公主殿下身上却是格外的优雅好看。谢元提很不要命地欣赏了片刻,才含笑开口:“殿下特意留下官,有何要事?”
“听说卫适之是你的同窗?”尽管做着一个放松的姿势,盛迟忌的语气还是冷淡严肃的。
谢元提听得眉毛一扬。
什么时候一年难以踏出门槛几次的公主殿下竟然知道了他的同窗?
知道他曾同昭王在国子监修学过便罢了,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谢元提在心里默默琢磨了两遍,虽然琢磨出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却不愿再深思。他眨眨眼,温声道:“是。卫适之品行不错,只是为人单纯莽撞,拦飞卿应该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
盛迟忌只是盯着他:“听说你同卫适之的关系不好?”
您的听说怎么这么多——
谢元提道:“倒也不是,只是卫兄不知为何,不太看得惯下官,这才闹出不和的传闻。”他忙着偷闲,哪儿来的时间同人结仇。
盛迟忌像是什么都知道,空出来的手随意把玩着一支雅致的宣笔,似笑非笑:“我怎么听说你曾同他打起来过?”
您听说了我自己都记不得的东西。
不知道盛迟忌到底想说什么,谢元提有些无奈,干脆摊牌道:“下官四年前曾生过一场大病,对以往之事都记不太清了。”
盛迟忌点点头,目光落到他的袖子上,似是不经意地问:“为什么一直带着那条红绳?”
“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谢元提不假思索地回答后,斟酌着又添了一句,“送这个给我的人也很重要,可惜下官已经记不太清。唔,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盛迟忌:“……”
谢元提很确定他听到了公主殿下的一声冷哼,方才还算柔和的眼神也冷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
公主殿下阴晴不定,实在不好伺候,谢大公子一向能屈能伸,立刻低眉顺目地垂下头,轻言慢语组织语言,准备撤退:“闲了一日,下官也该打扫庭院了,殿下若无吩咐,下官就……”
“我适才观天象,今夜有雨。”盛迟忌冷冷地打断他。
谢元提:“……”
真是天公不作美。
盛迟忌放下宣笔站起来,低头看着谢元提,眼神是说不出的复杂,片刻才开口道:“哪儿都不要去,陪我进宫。”
“进宫?”
“面圣。”
谢元提一顿,露出好欺负的温软笑容:“下官说殿下平易近人,公主府很不错。”
“不错就一直待着吧。”盛迟忌安静片刻,面色淡淡地说完,像是睡着了般,没有再发出声音。
谢元提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