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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弃疯批帝王后 未蓝澜 126824 字 1个月前

微顿,季砚的书桌下有暗格,她早已发觉,她还曾随口让他打开给她看,里面只放了些他随手草拟的章程,并无其他异样。

他没有将军事机密图放在这里。

她已然寻到了机密图所在之处,近来趁着替他作画的功夫正在临摹,那这儿又是什么时候放了别的?

连打开暗格的方式他都教给了她,她乖巧依言打开,发现里面放了一盏精美绝伦的琉璃灯。

晏乐萦微微怔愣的时刻,季砚替她将灯取了出来。

今日是她在此作画,夜里伏案伤眼,她点了不少灯盏,但她仍嫌不够亮,还特意叫应庆又去寻了一盏精巧华贵的宫灯置于旁边。

可任何灯,在季砚将这盏琉璃灯点起来时,都黯然失色。

琉璃灯片极为晶莹明丽,烛火倏然亮起,在其间盈盈闪烁,光华流转,一片斑斓华光落满殿室,还落在季砚越发温柔缱绻的眉眼间。

晖光令一切变得柔丽。

她所画的,年少时候她所钟爱的少年郎季砚,好像也在这一刻真实地回到了她身边。

“为、为何送我礼物?”回过神来,晏乐萦忽然有些无法应对的无措,问他,“今日又不是我生辰……”

她当真慌了神,唯恐自己心下还有其余心思萌发出来,一时间情绪荡漾,既想得知他的回答,又怕极了他的回应。

季砚看出了她的紧张,安抚般拍了拍她的背,轻道:“这是早就为你备好的及笄礼。”

果真如此……

霎时,晏乐萦红了眼眶,连带鼻尖也蔓延酸意。

“当年就想送给你了,只是世事弄人……”季砚那双乌眸略微黯淡了一刻,复又淡笑,“如今还不算晚,对不对?”

算么?晏乐萦也不晓得,她极快地嗯了一声,旋即却是垂下明眸,佯装认真打量灯,不想被对方窥见眼底苦涩。

灯是四方宫灯的模样,琉璃灯片极薄,上头绘着色彩斑斓的图案。

晏乐萦定了定神,又听季砚解释着:“昔年的匠人与朕说琉璃灯常绘花,你喜欢的花太多,朕便命人都绘了上去。”

酸涩的情绪难免又被他逗笑,晏乐萦仰头嗔他一眼,“就差说我见一个爱一个了。”

“可雁雁会永远爱朕。”季砚微顿,他无意识带上些胁迫的语气,尾音却是颤的,“对么?”

他并不确定,一点也不。

晏乐萦又听见他道:“谢贵妃背刺于朕,此后,朕在玉衡苑的日子越发举步维艰,熬清受淡事小,彼时,朕更多是觉得彻底被世间遗弃……”

他一个人熬过了不少黯淡无光的岁月,不愿承认自己的零丁孤苦,最终又不得不承认。

只是他并不甘就此了却余生,悉心施计,毕力设局,那时他便想着哪怕粉身碎骨,万死不辞,他一定要赌自己还有另一条命。

在那段最阴暗不堪,荆棘满途的时光里,却蓦然地,冒出过一束光亮来。

她像是明媚的骄阳,从那日青梅树梢间投下,又像鲜嫩的青梅,漂亮饱满得令人一眼被她吸引,真生出了望梅止渴的欲望。

亦或者,很快叫人萌发出将她从枝头采撷而下,掌控在手里的心。

“直到你的出现。”季砚引着她,带她去触碰灯沿不烫的位置,描绘烛光,“雁雁,你于朕而言,就像是这么一束光。”

光影交错投射在两人的手上,又被肌肤反射出更加莹润晖丽的光泽。

季砚看着看着,有些恍惚。

他听见晏乐萦开口催促他,“生辰愿望还许不许了,阿砚哥哥?”

季砚的薄唇一时无法抑制地颤了颤,又很快冷静下来,他轻道:“愿郎骑竹马,青梅绕床,长长久久,一世不离。”

寂静蔓延一瞬,他听见晏乐萦回答了他。

小娘子的声线在八年后已变得沉静,唯有停顿处还有一分故作的娇柔媚态,真真假假,虚实难分。

她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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