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弃了他转投季淮怀抱的逃兵、叛徒。
她更心知他远比她想象的了解她,晓得她风流多情的本性,清楚她拈花惹草的本事,甚至在江南画舫,他都亲眼目睹了她随一众小公子们玩闹调戏,他没有理由信她会为了他守身如玉……
因而,她才冒险用了此等方式。
可为何他还不信。
他这是试探?最后一次的试探?
“有没有?”季砚的手摸上她光洁的额头,替她拨开凌乱湿透的发,拂过那点薄汗,“回答我。”
尚未褪去的情意让他的音色十足温柔,可这仍是一句警告。
晏乐萦不明白,这么短的时间她根本想不到其余化解的方式,眼皮不由得颤动起来,最终声音也有些抖。
可她依旧笃定咬死,“……没有,真的没有。”
没有救出母亲之前,她不能轻易将命与把柄,搭去另一个人手中。
不能给季淮,自然也不能给季砚。
季砚的手一顿,那手蓦地偏了,拂去她脖颈。
气氛似乎降至一种极其冰冷诡谲的冰点,历经长久情事,晏乐萦眸色还有些涣散,只能在眼前迷蒙的光影里捕捉到他仿佛在思忖的情绪。
他的手残存缱绻温暖,可压制住她脖颈的动作,却显得极其冰凉。
那一瞬,明明没有任何窒息感,晏乐萦却有种极为清晰的预感——
他在思考要不要就这样掐死她。
“阿砚哥哥……”她水眸生光,低低唤他。
季砚神色微动,最终收回了手。
但他看她的眼神依旧复杂至极,晏乐萦终于看清,却看不透,只见那双黑眸间裹挟着浓烈的情绪。
她不明白,只是在这一刻,她无比清晰意识到他了解的或许远比她更多,可他什么也没说,只强硬地拽着她,步入更深
的一夜沉沦。
这一夜于她而言浑浑噩噩,对方带着太过深沉的怨与恨将她牢牢缠缚,与她抵死缠绵,令她怎样也无法挣脱,直至头昏脑涨,酸绵软麻,又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
*
翌日,她浑身酸慰,根本起不来床。
这日是休沐,醒来时晏乐萦不知时辰,季砚竟还守在她身边。
他已拾掇整齐,换了身干净清爽的白袍。
高大年轻的男子臂弯宽阔有力,昨夜便用这手将她随意摆弄出他想要的姿势,此刻也依旧揽着她,将她娇小的身躯覆盖。
见她清醒,季砚微敛眸,抬指抚过她略显干燥的唇。
晏乐萦回想着昨夜的一幕幕,害怕又在他眼中瞧见那深沉欲。色,才要往后躲去,他下颌绷紧,抬手自旁边桌案取来一杯冷茶,双指钳住她的下巴,就这样将茶给她灌了下去。
她涨红了脸,才想咳两声以示可怜,便听季砚问:“可清醒了?”
沉默一瞬,晏乐萦应是,同时感觉有什么极恐怖的事将要发生。
果不其然发生了。
季砚起了身,晏乐萦追随他目光看去,发觉旁的木几上没再摆放那显眼的春。宫册,而是换成了一沓不算薄的信封。
她更预感不好,撑起上半身想往床榻更深处躲,可季砚已经将那沓密信放进了她手心。
“晏乐萦。”他道,“自己看看吧。”
他没再唤她燕燕。
晏乐萦僵着身子,随意拆了几封,看着看着抖得越发厉害,险些将那些信笺都丢了出去。
“我…我不知情。”只一下,她脸色褪去血色,无措含糊道,“这信从何而来?民女经营画舫八载,闻所未闻……”
这竟然全都是探子暗访的密信。
一封封,一字一句,将这些年来画舫银钱的流向都列了名录,其中不少莫名流出不知去向,却未在坊间流通过,而是成了私银,又从季砚查清的废太子手下那儿流出。
这些钱,自然是因她被迫与季淮勾结后,用以保全母亲的赎金。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