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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晃悠着。她手里拎着个精巧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

然后她抽出腰间佩剑,递出栏杆外,将壶里剩下的酒尽数浇洗在剑刃上。

烈酒撒入纷飞的雪中,少女纵身一跃,从二楼跳下,轻盈落在台子上。

她手中的那柄长剑惹眼极了,纤纤剑身缠绕藤纹,过分靡丽,隐隐带着几分无伤大雅的妖性。

洗剑的烈酒顺着剑身淌下,滴落在雪面。

晓羡鱼安静地望着她,像在望一个久违的故人。

少女拎着剑一路走,地上便一路洇开落花似的痕迹。

她抬起脸,一双秾丽逼人的眉眼含着盈盈笑意,开口道:“我手中剑,名为‘月枝’。”

问剑大会中,挑战者倘若不愿,便不必说出自己的名讳,只需报上剑名。

“月枝剑?”

风花雪月的剑名一出,观战席间某个角落传出一阵哄笑。

有人嗤声道:“这娇滴滴的姑娘家美则美矣,握剑么,便不大合适了——这剑名如此黏黏糊糊不大方,想必实力不怎么样。”

少女听见这话,面色如常,似乎不气也不恼。

她只是微微抬了下眼。

那眸光犹如春水浮着薄冰,也多情、也寒凉,就这么笑吟吟地扫向那人,素腕一抖,将剑上酒渍甩净。

然后她漫不经心地举起剑——

万籁忽寂,连纷繁的雪都仿佛在空中悬停了。

下一刹那。

剑气迸发,雪幕中好似有藤枝疯狂抽长,竟在电光石火之间逼近那人面门。

他神情骤然一变,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尖锐的枝桠已抵在他的眉心。

好像要将他刺穿。

男子为剑气中灭顶的杀意所慑,半分也不敢动弹。他喉结上下一滚,空白的大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自己必死无疑。

然而最终,那枝头只是绽开了一朵漂亮的小花。

柔软,洁白,宛如溶了月色。

“月枝”。

剑气散去,花枝轻轻一颤,转眼融于风雪中。

观战席间一片死寂。

少女用出了最意韵缠绵的一招,轻而易举教在场人知道——她完全可以让别人死得“黏黏糊糊”。

解决完这个小插曲,那意气风发的少女来到晓羡鱼面前,目带好奇地瞧了瞧她,收起方才的乖戾,乖乖巧巧地朝她一揖。

“前辈,”她道,“请赐教。”

晓羡鱼干脆直接,扭头就走:“不赐,认输。”

少女:“……”

晓羡鱼踩着风雪离去,心想,这山神还真没创意。

窥伺心魔,编织幻境,而人在其中的每一分心神波动,都是它的养料。

它越强大,便越能触及人心中最深的恐惧。

对此最好的做法,就是我行我素,不按它给的路数走。

少女还在身后呼喊她。

“前辈!前辈——”

她三两步追上来,语气满含挑衅地激将道,“为何不敢与我一战,你就这么怕输?”

晓羡鱼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叹了声气,兀自对着漫天风雪说道:“你太拙劣了。”

前半段窥探她的记忆而来,织得倒还像模像样;后半段是不曾有过的走向,这山神大人自由发挥,尽显破绽。

“我才不会如这般紧追不放,”晓羡鱼不得不为自己正名,“人家与我爱打不打,不战而胜我还落得轻松,无所谓落人口舌。”

她懒懒一抬眼:“反正这天底下,没有人赢得了我。”

第32章 一线封喉 满身功德,光明灿烂。

晓羡鱼说这句话时, 语气并不狂妄、也不张扬……甚至不算掷地有声。

她的声音轻而淡,仿佛只是在叙述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雪骤然又大了几分。

“是吗?”短暂的寂静过后,身后的少女忽然开了口, “那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