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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晓羡鱼脚步一顿,回过头, 对上她一双漂亮得惊人的眼睛。

再苍茫的雪也压不住如此好颜色, 少女容颜清绝, 薄翼似的长睫轻轻一眨, 恍若有蝴蝶沾满月辉、飞入雪光之中。

她歪了下头,笑着问:“你赢得了自己么?”

晓羡鱼没回答。

少女瞧她良久,横抬起手中剑,另一只手抚摸着剑上的枝纹,温柔得像是对待情人。

“看,你赢不了。”她笑盈盈说着, “毕竟月枝已经被你亲手折断, 埋在了雪峰之下,而你从此——”

“再也握不住剑。”

甜美而残忍的话音散入风雪, 转瞬消逝。

落入耳中, 余韵却久久不散。

——少年二字, 从来最忌平庸。

可比生来平庸更令人畏惧的, 是年少时曾惊才绝艳、无人可及, 最终却跌落高处, 摔得粉身碎骨。

晓羡鱼抬眸, 于漫漫大雪中看见了错觉似的一幕——

少女青丝瀑散, 白衣握剑,赤足踩过深雪,单薄的身影似要随风而散。

她行一步, 手中剑便黯淡一分。及至最后,浮现出了深深裂纹。

她低声呢喃着什么,其间似乎夹杂着谁的名字,听不真切。只看到殷红的血自唇间溢出。

手中剑最终撑到极致,悲哀地嗡鸣着、寸寸断裂,被凛风埋入雪中。

……

晓羡鱼眼睫蓦地一颤,雪光映照着白生生的面容,仿若没了血色。

闻铃伞化成的长剑脱手,砸在雪地上,溅起微微雪沫。

她似乎被对方的话击溃了,踉跄着后退半步,缓缓抬手捂住了脸。

双肩微不可察地发起抖来。

少女见状,满意地挑起了嘴角。

然而很快,她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

——为何她并没有汲取到丝毫的“养分”?

少女蹙了下眉,死死地盯着晓羡鱼。

半晌,晓羡鱼捂着脸的手指分开些许,悄悄露出了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俏皮地眨巴眨巴,含着点狡黠意味。

晓羡鱼嘿嘿一笑:“你看看你,被骗了吧?”

少女:“……”

“怎么,”晓羡鱼大喇喇地弯腰捡起地上的剑,“真以为我要当场哭给你看?”

话音未落,那长剑在她手中分明好似还没握稳当,招式便已如电递出。

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

剑气惊散风雪,犹初春夜里落满月色的新枝,照荒山满春。

于绕指柔情中——

一线封喉。

青锋淌血,滴落成梅。晓羡鱼慢悠悠收了剑。

“谁告诉你……”她低下眸,甩了甩剑上的血,“我再也握不住剑的?”

她的确赢不了曾经的自己了,但那并不是她,只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

面前的少女捂着脖颈,满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仿佛困惑于自己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晓羡鱼端详了她片刻,“哎”了一声,杀人诛心:“没想到你这么弱。”

“……”

少女恨恨地瞪大双眼。

山神的幻境,一言以蔽之,便是“攻心”。

它最终目的是激出受困者内心深处最大的痛苦,在那之前,受困者每一分不宁的心绪都会化作它的养分,直至深陷。

但反过来,这也是它自己的弱点。

晓羡鱼方才略施小计,使得它在此间的化身心神波动,一瞬间借此反制。

毫不拖泥带水,也容不得拖泥带水。

少女的身形化于风雪中,眼前的一切消散。

……

晦暗寒浊的山洞中。

晓羡鱼垂眼一看,发现白骨头颅仍旧被她捧在手中,不同的是,此时白骨上已布满裂痕。

仿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