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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萤 木秋池 89426 字 2个月前

谢玄览冷笑一声。

这一声讥讽似的冷笑激怒了谢相,他高声道:“你有种!大可以连本相一起杀了!”

“那倒不至于,”谢玄览说,“否则三年热孝在身,耽误我娶妻生子。”

谢相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扶着桌边才堪堪站住,没有立时厥过去。

营帐外传来刀兵碰撞与脚步声,是禁军闻讯前来围截,隔着营帐高声道:“谢三公子可在帐内?圣上有旨,传谢三公子卸甲觐见!”

谢玄览收刀入鞘,一起抛给谢相:“我面圣去了,咱们都好自为之罢。”

*

从萤有一根肋骨轻微断裂,太医来给她上了夹板,又针灸和推拿止痛。她喝下一碗熬得浓苦的药汁,在榻上歇了一觉,醒来时天已半昏,四周寂昧,令人心里感到不安。

她欲起身,却先发出一声痛呼。

外头闻声走进来一个中年妇人,生得温和面善,说道:“三公子请我来照看娘子,娘子可是要喝水如厕?”

从萤摇摇头。

妇人道:“那娘子躺好勿要乱动,你这伤好好养,半月就能好,若是乱折腾,恐要落下病根的。”

她自称姓李,从萤问她:“李嬷嬷,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李嬷嬷只在帐内照料,不太清楚,她找来守帐的

扈从去打听,扈从去了半个时辰方回,隔着屏风,将从萤询问的事情一一说给她听。

“三公子受召面圣,至今未出。”

“太医帐那边忙成了一团,听说贵主小产,情况有些凶险,堪堪保住性命,晋王也受了重伤,去了好几个太医,至今未醒。”

还有一件事正在外头疯传,便是谢三公子提着文双郡主的人头杀进英王帐,又一刀斩了淮郡王。这事连他一个大男人听了都骨头缝冒凉气,想着既然姜娘子没问,就别在她跟前多嘴,免得吓坏了她。

从萤叹息着点点头,勉强用了些吃食,劳李嬷嬷帮她梳洗一番,躺回去歇着。

这一回睡得久,又梦见一盆一盆的血水从公主帐里泼出来,她不安转醒,见屏风上一点微光,映出两道人影,隐约听见压低的说话声。

似乎带着一点笑:“我只是过来看看她,她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乱来?”

李嬷嬷的声音压得更低,听不清,只听得对面连声说“知道知道”,又带了一点恳求的意味:“我带她骑马,不小心摔了,千万别告诉我娘。”

从萤连忙唤道:“三郎!”

外头的说话声戛然而止,李嬷嬷退下,谢玄览自屏风后走进来,单手勾起床帐在榻边坐下。

他新沐过,身上有浓郁的依兰与麝香的味道,几乎盖过了帐中的清苦药味。只着单薄衣衫,长发懒散披落,氤氲着微湿润的水光,这样一副不可见人的登徒子模样,难怪李嬷嬷要拦着他絮烦。

从萤连忙抓住他问:“围场的事如何了,死了那么多西鞑人,还有公主和晋王的伤,会不会算在你身上?听说皇上召见了你一下午,他有没有迁怒你,你们都说什么了?”

她将盘桓在心里一整天的忧虑一气问出,谢玄览听罢,却只说了三个字:“我没事。”

从萤拿不准什么叫“没事”,是不死?还是无罪?

谢玄览自袖间取出一枚玉瓷瓶:“这是黑玉断续膏,我混迹江湖时蒙一游侠所赠,接骨续筋药效很好,记得早晚各一次涂在伤处。”

从萤听着这话不对:“为何要叮嘱我这个,那你呢?”

谢玄览笑了,满眼柔情地望着她:“难道你要我来给你上药?”

从萤不语,紧紧盯着他,似乎要从他的神情里找到令她不安的根源。谢玄览温热的掌心慢慢抚上她腰:“好了,我遵命便是。”

他将从萤的中衣向上卷起,露出一截如意柄似的白皙细腰,将夹板解下,能看见断骨处的淤青发黑,他轻轻按了按,听见从萤抽气喊了声疼。

他用从萤的银簪将断续膏取出,在她伤处抹开,用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