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着喃喃道:“倒也不必如此高调……他人呢?”
侍卫说:“好像往英王帐的方向去了。”
谢相蹙了蹙眉:什么紧急的事,要先去见英王?
“走,本相也去看看。”
英王帐里,英王与淮郡王父子听完探子报信,亦是十分激动。
淮郡王连连拊掌:“太好了!贵主和晋王都出了事,只要他们一死,便只有我能做太子!谢三此人虽然不驯,办起事来倒是干净利落,对了爹,你说谢三会不会攀扯咱们?”
英王瞧着十分稳重,不似他那般将喜怒都摆在脸上。他慢慢说道:“文双说她会将颠马散的证据留在那姜氏女身上,谁都知道她是谢三百般回护的未婚妻,待她一死,百口莫辩,要担罪也是谢氏担罪。”
“那就好。”淮郡王踌躇满志:“眼下只等妹妹回来报喜讯。”
但二人先等来的却是谢玄览。
他简单洗了把脸,浸湿的鬓角更显乌润。身上仍是下围场时所穿朱砂色麟纹窄衫,只是衫摆处绽开簇簇水花般的深红,若不是能闻见淡淡的血腥气,他这般从容踱步走进来,倒真有几分风流公子的慵懒意态。
他负手在身后,拎着一个沉甸甸的红包裹,还有一把刀。
淮郡王迎上来道:“我回来得早,听说围场出了大乱子,你怎么先到这儿来了?”
谢玄览笑了笑:“来给姑父和表哥报个信。”
淮郡王说:“我们已经知道,哎,你见过阿双没有,她也去了围场,出了这么大事却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在哪个山头野。”
“哦,见过。”
谢玄览轻飘飘应了声,将拎着的包裹往淮郡王怀里一扔,包裹散开,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头,正是不知所踪的文双郡主。
“啊——救命——!”
淮郡王将头扔了出去,吓得脸色惨白,跌坐在地,紧接着燕支刀紫青色的刀刃抵在了他颈间。
英王也吓得战战起身:“三贤侄,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泽贞!”
“我有话问你,你最好老实说,不然我认得你是表哥,手里的刀却不认得。”
谢玄览凉凉勾了勾嘴角。
“我妻和公主的马都被下了颠马散,是谁所为?”
淮郡王颈间传来刺痛,连唾沫也不敢咽,吓得连连翻眼白。
好半天,才弱弱承认:“是……是文双去做的。”
谢玄览又问:“是谁叫那几个西鞑畜生去杀贵主?”
淮郡王:“是我……”
“这些西鞑畜生甘冒惹怒大周皇帝的风险,你答应了他们什么?”
淮郡王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不住地去瞟英王。父亲只让他给西鞑人下令,具体许了什么好处,是父亲亲自和那西鞑勇士阿古拉商谈的。
英王说:“这些事你该去问谢相,为何要与泽贞为难!”
说曹操曹操到,谢相一进门,先见脚边滚落着一个人头,又见谢玄览正拿刀挟着淮郡王,连声呵斥道:“子望!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刀放下!”
谢玄览薄凉的目光在英王与谢相身上扫过,垂视淮郡王,说:“看来,你的用处就到这儿了。”
说罢只见流水般的银光一闪,淮郡王的头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断颈喷血如瀑,老成如英王也惊叫着踉跄后退。漫天血雾里,谢玄览冷笑着抬袖拭刀,他眉梢凝起血珠,愈发衬得他面如冠玉、目似点漆,妥妥是个残酷疯癫的艳鬼。
他提着刀,往谢相和英王的方向走,英王仓皇奔出营帐,高喊道:“来人!他疯了!快来救本王!”
谢相皱眉望着走近的三儿子,连他心里也忍不住打突,冷声道:“一个郡主,一个郡王,你造下这样的杀孽,本相也护不住你,看来你是想好自己的下场了。”
“我早就说过,英王府诸人不可与谋。”谢玄览盯着谢相:“他们要杀阿萤,这件事,父亲知道吗?”
谢相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