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却听闻内务府的人多有懈怠,送去春禧宫的饮食用度,多有敷衍不周。更有甚者,听说春禧宫的掌事太监还在饮食中发现了毒药。”
“父亲,女儿知道你您近日凤体未恙,举措间难免不能周全。您素日又和慕容氏不睦,一时疏忽大意也是在所难免。可是请父亲听女儿一句劝,陛下还未曾下旨处置慕容氏,甚至连春禧宫正殿都还让他住着,慕容氏仍然是宫中唯一的贵君,可见陛下心中仍然惦记着慕容氏的好呢。”
“为了父亲的贤名着想,女儿请父亲还是不要苛待慕容氏了,免得被旁人知道,还以为父亲善妒,平日就恨慕容氏入骨,如今得了机会,便挟私报复,公报私仇呢。”
苏氏听得气血翻涌,脸上涌上一层诡异的赤红,他只觉一阵胸闷气短,眼前一阵发昏,苏氏捂着胸口,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咳嗽,紧紧扣着桌角粗声喘息了许久,才慢慢缓和过来。
崔棠看得有些懵,三小姐没说错呀,三小姐不是处处都在为凤君思量吗?凤君怎么突然反应这么大?
而且
崔棠好奇地观察着眼前面色赤红,狰狞扭曲的凤君,心中有些迷茫,原来一向优雅恬淡的凤君殿下,也会有这种狼狈的时候吗?
和自己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啊。
崔棠低下头,悄声和穆念白咬耳朵:“殿下,可是您说错了什么话,凤君怎么忽然这么难受?”
穆念白微微笑着:“你觉得孤哪句说错了?孤难道没有听从凤君的心思,提醒劝谏他处世不周之事吗?”
崔棠心里更疑惑了:“殿下自然哪句话都没说错可是凤君怎么咳得那么厉害?”
穆念白轻声一笑:“凤君就喜欢咳嗽。”
苏氏捂着胸口咳嗽了半天,好不容易顺了口气,听见穆念白小声的嘀咕,眼前又是一黑。
穆白那个贱人,生下来的女儿,也处处和自己作对!
可穆念白说的却是一点不错,内务府苛待慕容氏,虽然并非自己授意,却是自己默许纵容。送去春禧宫的毒药,也是自己三言两语,挑拨了和慕容氏有旧仇的侍君。
苏氏脸色苍白,勉强笑着:“本宫与慕容氏共同侍奉陛下,自然情同兄弟,何时有过龃龉?陛下未曾废弃慕容氏,他仍然是凤君,自然该享用贵君的份例。何况本宫执掌六宫,从来不曾故意苛待谁,自然也不会授意内务府敷衍慕容氏。”
他像从前一样,从容地为自己开脱:“定是内务府那帮子奴才们见本宫卧病在床,才生出拜高踩低的心思,想方设法地克扣慕容氏的嚼用。”
穆念白便顺从道:“如此说来,竟是内务府那些奴才们不安分,欺上瞒下,不仅克扣慕容氏份例中饱私囊,还坏了凤君的名声。”
“这样的刁t?奴,岂能纵容他们继续在宫中横行霸道?”
穆念白当即唤来内侍,斩钉截铁地命令道:“内务府总管、副总管欺上瞒下、阳奉阴违,断断不能留这种包藏祸心的奴才们继续在宫中生事,平白坏了主子们的名声。”
“传孤的命令,内务府总管副总管各领二十板子,一律打发到行宫里去。至于新总管人选,让他们挑些好的给孤过目便是了。”
穆念白说得快极了,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给苏氏留。
如今她太女的位子做得稳极了,皇帝又很抬举她身边的人,已然成了皇宫中第二大的主子。后宫诸人,哪怕是曾受凤君不少恩惠的,也明白为着身家性命着想,自己应当听命于谁。
不多时,内侍就回来复命,只道那些奴才挨完板子晕了过去,已经命人将他们捆上车,遣送去行宫了。
苏氏见状,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一分铁青。
他不信穆念白不知道内务府的总管、副总管是自己的人!他早就隐约察觉穆念白有意施恩提拔些清贫的小太监,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穆念白说罢,只当看不见苏氏难看的脸色,笑吟吟地看着他:“父亲抱病在身,可别为了这些奴才气坏了身子。父亲方才咳得这样厉害,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