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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娇啼 予檀 90721 字 1个月前

……只不过依着长乐的性子,锐臣,你这艳福上的享受怕是要少了许多。”

裴晏迟并未说什么,只端了茶细品。

萧缙倒是哑了嗓,暗自思忖起来。

裴晏迟出身世家,反倒去考科举,圣人打压世家,却重用裴晏迟,如今朝堂形势,两个人算各取所需。

有了长乐的婚事,关系更柔和些,一边是挚友,一边沾着宗亲身份,萧缙自然乐见其成。

萧缙眼神往点心上扫了一扫,调笑道,“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屋子里这小狸奴要养到哪里去?”

“她最是听话……”

裴晏迟刚要张口,身着玄衣的长越神色匆匆穿过庭院,站在了萧缙身边。

他便止了话头不再言语,只气定神闲吹着浮沫。

只见长越附耳同萧缙说了些什么,说罢便恭敬垂首立在了一旁。

萧缙先是面色发沉,不自觉捉了马鞭握在手中,听着听着忽而一笑,冲那长越挥了挥手。

“去,给咱们裴世子看看这样好东西。”

那长越躬身向前,低头抬手。

满是老茧的粗糙掌心中,赫然躺着一枚十分不相称的,精巧的天青色荷包。

“方才手底下人抄了个赌场,收网却收到自家鱼池子里喽!”

见裴晏迟抬头,萧缙面色依旧懒洋洋的,伸手指了指裴晏迟身上天青色的锦袍,语气却颇为凝重,“锐臣,这青蝉翼可是贡缎,我记得明明白白,皇伯父只赏了你。”

裴晏迟嗤笑一声,他的院子早已经清过,能有什么?她根本没胆子做什么大事。

比起一场莫名其妙的乌龙,更令他愤怒的,是她的欺瞒带来的那种背叛感。

在遇到越明珠之前,裴晏迟对女人实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他厌恶那些世家子弟的做派,靠着家族恩荫饱食终日,一味不求上进,游手好闲。

这总叫他想起他荒唐的父亲和祖父。

他幼年失怙,少年失权,盖因有着这样不甚熟悉、不成器的、沉湎女色的父辈。

至于母亲……裴晏迟冷哼一声。

他曾设计让自己被养在祖母膝下。

比起祖母,裴晏迟更习惯于以宁国大长公主的封号称呼她。她同父亲恰恰相反,辅佐三代帝王,行峻言厉,要求诸多,又心思深沉难测为人冷漠。

但她有句话说得对,世间驱使人的唯有欲念,所以不需要在乎什么男女情意,因为权势可以换来一切。

恰好,这话他已然感受过。

少年失势后,河东之变。

那次,即便同圣人、萧缙谋划过太多次,也依然是险象环生,无论哪个缓解出了岔子,都是万劫不复。那种权力可能会从掌心溜走的无力感,像是踩在漂浮在海中一片木板,比父亲还让他恶心。

越明珠就是那时陪伴在他身边的。

容貌合他眼缘,性子又简单,只消几句话就哄得晕头转向,拥有她的一切如同探囊取物般的容易,让他觉得舒服和安全。

他只消看着她的眼睛,就知道她有多乖巧听话。

完全属于他的,不会变的越明珠。

她的字画,她的诗书,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她的小性子,乃至一颦一笑,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像在帐子里时,他从来都喜欢她跪着——他能俯视她纤薄的肩膀上,嫩红的一点胭脂记因他的动作,在视线中起起伏伏。

多好,他管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她是自己精心打理的一株花,所以,她应该比别人更忠心才是。

他说过不许出院子,她偏偏出了院子。

他说过要对他坦诚,她竟敢谎称拿绣线去见越三。

像是踩着水中浮木,莫名的不安感翻涌。

裴晏迟忽而冷哼一声,伸手搁笔。

裴晏迟的声音低沉,他抬手将笔置在青白釉山型笔架上。清脆却克制的,笔管磕碰瓷器声响起,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