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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是大人物当的,他想,他离大人物还远着。

前两天是两军中的选拔,一万人的海选看起来非常多,但实际上并不是所有什都出人,相当一部分士兵只是看看热闹,自知进不去全营前五,也就不去凑那个份子挨揍。

直到营级的五十进五,才正儿八经动起手来。

从刚刚开始,嬴寒山就一直在注意着台下的一个年轻人,他块头并不大,身形是与嬴寒山自己有点类似的长条。

古代士兵营养条件普遍不好,如果一个人身上有一定的脂肪和大块的肌肉,一则证明他至少是家境中等以上,二则他在战场的生存概率会大幅度提高,所以士兵们都在努力让自己的体形往这个方向发展。在要么干瘦要么健硕的两级差异中,这种豹式的长身非常少见。

这是一种基因天赋,它意味着在保持基础爆发力的同时舍弃了一部分防御和战斗时的冲力,但提供了更好的耐久和灵活性。这种身形的人也一般会倾向于技巧性的武器——比如嬴寒山自己的歃血刺梅。

如果对手也是技巧性武器,那还在同类别竞技中。但如果对方是纯力量型,情况会复杂很多,稍有不慎就会被一力降十会。而这一次站在他对面的对手,不仅明显是个以力量见长的,还用了长武器枪。

那个拿长枪的军士身上穿了件皮甲,甲还是半新的,和眼前这个年轻人光秃秃的衣裳形成鲜明的对比。入伍沉州军的殷实人家不太多,这穿甲的军士没准是个低级军官。

已经打过几场,心浮气躁的人全都被筛掉,剩下的人见面早就没有互相叫嚣挑衅的前摇,那军官稍微对何箐点了点头,握住枪微微俯身,摆出了应战的姿势。

何箐也肃然点头示意,活动了一下四肢,他进入战斗状态的动作很有意思,那是类似于拳击选手的小跳步,只是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嬴寒山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下一秒手持长枪的军官突然暴起,木质枪杆直冲他腹部刺去。

何箐借着跳步的弹跳力闪身躲开,双剑绕身侧挽出一双剑花,这原本倾向于炫技的动作却恰到好处地为他的移动防御,剑影水一样裹挟着游鱼,他矮身避开一枪不中的横扫,眨眼已经到了对方身侧。

贴身战斗不是长枪的优势领域,用枪的军官立刻后退试图和他拉开距离,何箐却缠斗得很紧,两把剑兼攻兼防,一直把二者的距离拉近在一步半之内。缠斗持续了几招,那军官仿佛力气渐渐用尽,显露出破绽来,他一枪右刺不中,左翼回防不稳,恰好给他闪出了一击的空地

“打他!”一直抻着脖子看的陆仁某也发现了这个破绽,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

嬴寒山把手放在他头顶,往下按了一下,于是小朋友莫名其妙地点了一下头。

“如果在战场上看到蹊跷的破绽,”嬴寒山说,“不论是对决还是两军军阵对峙,都要花哪怕万分之一秒来思考一下这是不是个坑。”

“嗳?”

左边那个回防的破绽是一个巧妙的陷阱,近身之下想要攻击这个破绽就必定要用靠近军官的那只手出刺,另一只手的剑不能回防也不能一起出招。那个军官早有准备之下完全可以旋身避开,顺势转到何箐背后,一枪拍在他背上。

真这样的话,战斗就结束了。

何箐没有中计,他做了一个假动作,向左边一倾身体仿佛要出剑的同时,整个人却跃开向着反方向出手。没有那么多思考时间,在假动作出来的一霎军官就闪身避开,正对两把迎面而来的剑,他倒退两步,被架上脖颈。

何箐没有再动,他立刻放下剑后退一步,那下级军官看着也输得心服口服,对他一抱拳下去了。

陆仁某眼睛睁得大大的,这孩子头脑本就活跃,懂得在婆娑诃城外疏散百姓,对于战斗的领悟力也不低,他很快意识到这次交手里的门道,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将军不教我的话,”他说,“没准我以后战场上遇到这样的就要呜呼咯。”

嬴寒山没有再应,她头脑里出现了另一个问题

这是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