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缘法,自然要看姑娘们的心意。
容璇一向回避着,但今日的情状怕是不得不去。
见无需自己再劝,刘姑姑笑容有些欣慰。妍儿到底还是懂事,识得分寸的。
她上上下下打量过妍儿的衣着:“回房中换身衣裙吧?”
月白的颜色不大显眼,容璇笑了笑道:“姑姑,怕来不及。”
这套衣裙也是新做的,刘姑姑没点破她的心思:“走吧。”
暖阳当空,照在人身上暖意融融。
管事们传了赵大人的话语,令姑娘们散在花苑中如常做事便可,无需紧张。
苑中还有事务要忙,刘姑姑最后叮嘱过容璇两句,方一步三回头离开。
容璇当然是挑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但见花苑中的姑娘们或抚琴,或弹琵琶,翩翩起舞者亦有,身姿曼妙,各展所长。
若是仲春时节,以花为题怕是更热闹。
赵大人单携了一位长随在花苑亭中品茗,雅和苑中的姑娘们都是他精心养着的,比寻常富贵人家的小姐还要娇惯些。
容璇翻过一页书,心中只有一分好奇。毕竟赵大人在金平府也算是排得上名字的人物,能让他如此大费周章,不知所谓的贵客是何身份。
曲声悠扬,舞姿翩跹。
赵大人一连挑出四人,其中有二人擅琴,二人擅舞。
选中的姑娘都被带去了钟颖堂,余者见没了机会,不免失望。
容璇做惯了安慰人的事,回去劝慰姑娘们的说辞都已想好。
她欲随人群离开时,冷不防赵大人指了婢女到她身前。
容璇顿了脚步,一册小书不动声色藏入袖中。
婢女笑意盈盈道:“姑娘请。”
她引了钟颖堂的方向。
……
方才挑出的五位姑娘各有千秋,主位上的赵大人端起茶盏品茗,格外满意。
他唤来了雅和苑中的嬷嬷们,交代这两月要仔细调教五位姑娘,再教导礼仪规矩,不容马虎。
“是,赵大人。”
他颇为舍得下银子,为姑娘们添置衣衫首饰更不含糊。
所有事项他亲自交代,生怕底下人有什么疏漏。
刘姑姑立在靠后的位置,垂首安静听着。
当赵大人说起最后那位着月白衣裙的女郎时,刘姑姑稍稍抬眸,侧耳凝神去听。
赵通判的话语意味深长:“好好指点着她,兴许她能有大造化。”
从钟颖堂出来,管事的嬷嬷们一路也议论着赵大人择中的人选。
赵大人慧人识人,点出来的姑娘都是苑中最出挑的。放眼金平府,都未必能选出比这儿琴艺更好的姑娘。
既有雅乐,自然少不得歌舞。
至于最后的妍儿……嬷嬷们会心一笑,不擅琴不擅舞都无妨,单她轻轻巧巧立在那里,就压过了万千颜色。
刘姑姑怀着心事,应付过场面话,回房后便匆匆去寻妍儿。
她本是怕这孩子难过,但是天定的命数如此,只能慢慢劝她认下。
多少姑娘想要这次露面的机会都不得,而妍儿又是赵大人最看好的。
刘姑姑去的路上想了一箩筐话,不过当真见到妍儿时,她竟比自己想象得平和许多。
容璇给姑姑倒了温水:“赵大人好生养了我这么多年,我当然要为他派些用场,此乃天经地义。”
十五岁的小姑娘从容镇定,平静地接受了此事。
刘姑姑安了心,欣慰道:“你能如此想就再好不过了。”
容璇对姑姑绽开一抹笑:“那位贵客何时到?”
“赵大人亲口提及,说是四月中,或许会有几日偏差。”
容璇心中有了数:“那还有两月余的光景准备,宽裕得很。”
刘姑姑也已算过:“依赵大人的安排,这两月雅和苑内要新排演曲目,要为姑娘们制首饰衣衫,怕是得忙上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