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礼。
余澄是奉父亲之命来请长瑾过府一叙,怀月有些为难:“郎君午膳后就睡下了。”
若非来的人是余二公子,她根本不会吩咐门房开门。
余澄想了想,听父亲传话的语气,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之事。
“那就让长瑾好好休息吧,晚些时候再提不迟。”
他擅自拿了主意,不曾打扰。
“二公子慢走。”御书房中议事不知何时散去,容璇从平和的梦中醒来时,眸中的雾气尚未散去。
她观帝王神色,想来军中应无要事,一切俱在朝廷掌握之中。
“什么时辰了?”她道。
“刚过酉时。”
墨发有些散乱,容璇简单梳整过。
她白日是奉召入宫,散职光景不在户部露面也无妨。
“怀月那处——”
“已经遣人知会过了。”
事务俱料理妥当,无需容璇操心。
天已黑尽,紫宸殿中备好了晚膳。
十余道菜式皆合容璇心意,佳肴珍馐在前,自然叫人心情甚好。
新月隐于层云间,入夜后秋雨下得更密。
夜风吹散了雨帘,送来几分寒意。
寝殿中点了几支烛火,容璇仅着玉色的单薄寝衣,便先行上榻安置。
锦衾和暖,烛光缱绻。
窗外雨声不歇,床帷被人掀开。
帝王亦沐浴过换了寝衣,榻边红烛再熄去两三支。
锦被虽置去一旁,但被人抱入怀中,容璇也不觉得如何冷。
修长的指节挑开寝衣系带,起初似乎还有两分耐心。
衣裳很快褪尽,朦胧光影中,帐中温度节节攀升。
水声溢出来。圆月高悬,余澄遵母亲之命送了长瑾回容宅。
灯花巷已在眼前,容璇下了马车,脚步稳当:“天色不早,你回去吧。”
余澄目送着她进了容宅,才放心告辞。
月光落了满地,容璇踩着树影,远远便见到自己卧房内点了灯火。
她有些稀奇,清风拂面,卧房门自里间推开。
皎洁的月辉下,她望见一抹清隽的白衣身影。
她在原地瞧了好一会儿:“这么早便到了啊。”
祁涵将人横抱起带回屋中,女郎裙摆上刺绣的芙蓉花在月光下美不胜收。
厨房中已备好醒酒汤,祁涵吩咐怀月去取来。
“是,陛下。”秋色如画,红叶烂漫。
车驾停于山脚,此处为皇家园林地界,少有行人。祁涵执了容璇的手,二人一同沿石阶上山。
秋景堪题,红叶满山溪。若是晨起时分云雾缭绕,便更有人间仙境之感。
迎面吹来的山风清凉惬意,一枚枫叶飘落于女郎发间,添上一抹艳色。
溪水潺潺,落花红叶逐水而去。
山中静谧,无俗事搅扰,唯余自然天籁。
溪边伫立几块山石,各具形态。
容璇坐于高石上,听流水淙淙,只觉心旷神怡。
落日西斜,为漫山的红叶更添一抹绚丽。
二人登至半山腰,风景最盛处另筑有楼阁。
内廷备好了筵席,谢明霁早已在此等候。
除他之外还有一席,言家三姑娘此番陪着太后娘娘来颐安行宫小住,恰巧可以一同凑上。
“宸妃姐姐。”言婉钰上前见礼,眸中也是难得的轻松。
容璇含笑望她,近来婉钰一直闭门温书,愿意出来走走是再好不过的。
今夜的菜式配合着时令,螃蟹正是鲜美时。
可惜容璇与谢明霁明日就要出京,不宜饮酒。所幸席上备下的时新的精致小点,足以慰藉。
栗子糕,桂花乳酥,金橘如意卷,样式摆的极为精巧,引人食指大动。
约莫戌时中席散,颐安行宫中的寝居昨日便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