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唯余后位。
容璇熟知宫务,二者名分上虽一步之遥,但供奉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从前的容璇只当自己是宫中过客,没有久留之意,故而不曾思量后位。
自然,倘若入宫时只有五六品的位份,她或许是要为了俸银争一争的。
不过一品宸妃位已然足够,她便心安理得在宫中度日,无需另行费神。
轩窗外春意正浓,休养了三五日,容璇脚踝的伤处已基本无虞。
“陛下,宸妃娘娘的药熬好了。”
御书房中,侍女端入药盅。容璇接过,试过温度正好,便干脆利落地饮尽了药,又含了片蜜饯在口中。
伤处痊愈,眼下端来的苦药都是太医开的滋补药方,容璇便继续喝着。
她目光落回眼前的棋局,专心致志于破局之道。
祁涵望她,她喝药从不怕苦,至多只是蹙一蹙眉。
“怎么了?”
容璇落下一子,察觉到帝王目光,好奇开口。
祁涵道:“只是发觉你喝药甚少嫌苦。”
他还以为那么爱吃甜食的一个人,必定是嫌弃苦药的。
容璇笑了笑:“有时候,有药喝也挺幸福的。”她丝毫未放在心上,“该陛下了。”
黑子很快落下,说是二人对弈,其实多数时候是帝王悉心指点。
过去教容璇围棋的那位师傅自身棋艺平平,况且教授的重点也不在棋道本身。围棋精深,但姑姑们的意思只是将其当作闺阁中的一二情趣,无需钻研。
容璇纵喜欢下棋,后来也不得不搁置。如今再度拾起,兴致未减。
祁涵自然不同。一国储君,为他授业的夫子皆是朝中千挑万选的人才。尤其他的棋艺承自国中圣手,那是旁人可遇不可求的机缘。帝王有闲暇愿意指教,容璇怎么看都是自己占了好处。
她掌心握一枚白子,不免苦思。
很快又输了一局,容璇不见气馁神色,由帝王耐心与她复盘。
女郎凝神听着,目光中尽数是专注与赞叹,还有不加掩饰的崇拜之感。
帝王含笑,心下隐秘地升腾起愉悦之情,无可比拟。
白日的棋局到此为止,午后帝王要往御马场,一连几日皆有马球赛。胜者的彩头之一便是此次的西北贡马,世家子弟多有参与者。
容璇点头:“这彩头倒好。”她随口问一句,“那谢景和也要凑个热闹?”
她忽而提起谢明霁,帝王拾子的动作一顿,不着痕迹道:“他若参与,你可要去观赛?”
棋子迟迟未落入棋笥,殿中有一瞬的安静。明月皎洁,容璇简单阅看过近几月铺子中的盈余。
她在常州府亦经营自己的私产,进账逐年增加,颇为可观。
容璇伸了个懒腰,如今的生意不似她刚入京时,万事都要从头摸索。
有李夫人在前引路,铺子中的事怀月又可独当一面,她要操的心少了许多。
粗粗算了算收入的银两,容璇与怀月相视一笑。
她合上账本:“从明日起,府上闭门谢客吧。”
“是,郎君。”
容璇这段时日确实疲累,几桩事务都料理完毕,可以安心休息。
府衙中真有什么临时的要紧事也有余知府顶着,用不着她。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容璇换了新寝衣躺在柔软的锦被间。
卧房内舒适安逸,她听一会儿雨声呢喃。
这样的天气,再适合补眠不过。
雨下个不停,女郎确实翩然好梦。
春雨贵如油,承载着农民们满怀喜悦的希冀。
与此同时,一道玉令送入官署。
埋首公文间的余知府识得此物,跪地听过口谕。
眼下是未时正,口谕中点明未时二刻。余知府赶忙命屋外的长随备车驾,立刻回府准备。
雨下个不停,容宅正堂内,怀月对冒雨而来的余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