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藍眸一點點變得深沉。
為什麽臉上要露出這樣一無所知的表情?
近在咫尺卻又毫無防備的寶石似乎在暗示自己巧取豪奪,仿佛這是一個合乎邏輯的結果。
男人的喉結動了動,莫名産生一種口渴幹澀的感覺。
中原中也是黑手黨,骨子裏裏便流淌着那股不安分的血液。
如果有必要,他不排斥使用暴力。
他明白自己是個什麽樣的集合體。
腦內将所有想要做的事情的各個細節組合起來,并按照合适的順序排列,直到它們逐漸變成一條流暢連貫的線。
那種沖動,每時每刻都變得更加難以遏制。
他忽然笑了起來,帶着一種知名的危險。
“呵呵,不記得了是嗎、”
“無所謂,我會讓你想起來的。”
下一秒。
一之濑悠馬感覺到後頸忽然傳來劇烈的痛感,眼前猛地一黑,腦袋瞬間變得空白。
他失去了意識,朝前撲倒,卻又正好倒在了中原中也的懷抱裏。
『終于……』
中原中也心中逐漸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歡愉與滿足感。
滿溢的情緒讓中原中也身上原本那股肅殺的氣息一點點消散,變得溫柔又珍惜。
他低頭看着黑發男孩的臉,像是只終于等到主人回來的小狗,滿心歡喜地注視着對方。
然而,壞風景的家夥不請自來。
耳邊響起清脆的腳步聲,主人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靠近。
“……呀,真是好久不見啊,中也。”
穿着沙色風衣的黑發青年雙手插兜,站在小巷口,背對着不遠處路燈的照明,臉上的表情分辨莫清。
男人邁開步子,朝前走了兩步。
下一秒,便被狠插入自己腳下地面的那把匕首而堵住去路。
他不得不停了下來,而身體卻已經完全進入了黑暗,這反而更好讓人看見主人的臉。
“滾。”
中原中也面無表情地盯着叛逃了港口mafia,同時也是自己前任搭檔的太宰治,藍眸中瞳色微深,倒映着那張言笑晏晏的、令人作嘔的臉。
他本能地想要擋住悠的身體,但卻也明白,在自己這個人精搭檔面前,一切的掩飾都毫無作用。
“……嘁。”
中原中也煩躁地一啧舌。
他壓低了聲音,像是驅趕着闖入自己領地的陌生雄獅般,語氣不善。
“喂,你這混蛋青花魚怎麽在這裏?”
“小蛞蝓難道不清楚為什麽嗎?”
太宰治微笑着,平靜地反問道。
……果然太宰是跟着悠來的。
中原中也想到了什麽,面色一沉。
“……所以,太宰,你這家夥,是不是早就知道悠回來了?”
但凡對方稍稍一點頭,捏得梆硬的拳頭就已經準備揮到這家夥的臉上了。
太宰治沒有馬上回答,各種思緒在微暗的鳶眸中飛快閃過。過了良久,黑發青年才不緊不慢地輕聲道,
“也不算是……只是說,今天我才真正确認而已。”
“……哼,算你撿回一條命。”
中原中也冷笑一聲,算是接受了對方這個說辭。
他徑直抱起已經昏迷過去的一之濑悠馬,扣住對方的手臂,将他攬入懷中,像是捧着一只柔軟又惹人憐愛的小動物一般,小心翼翼地護在懷裏。
“今天沒有時間,也懶得收拾你。下次遇見我可不會顧忌什麽搭檔友誼對你手軟了。”
中原中也冷冷的聲音在面前想起,太宰治沒怎麽聽進去——或者說聽進去了他也并不會在意。
他只是專注地盯着面前赭發青年懷裏閉着眼睛的少年,鳶眸一點點變黑,但卻未加阻止,一言不發地注視着對方的動作。
心底升起的那股名為嫉妒的醜陋情緒,化成一攤刺鼻的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