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蝕着內髒和骨髓。
中原中也懶得去管太宰治心裏想的什麽東西。
而當他徑直略過太宰治的身側,背對着自己的黑發青年卻忽然開口說話,讓中也的腳步下意識一頓。
“中也,你準備把悠帶到哪裏去呢?”
太宰治背對着自己,看不見臉上的表情,就連聲音也都分辨不出情緒波動。
然而,對方越是平靜,越是自然而然質問的語氣,反而更加能挑起中原中也腦內那根控制着理智的神經。
太宰治沒有任何膽怯,看上去并不畏懼中原中也針對自己迸發出的強大敵意。他沒有擡頭,也沒有轉過身,只是垂着眼睛,嘴角帶着若有若無、意味不明的輕笑。
好在中原中也的理性沒有完全斷裂。他咬着牙,強忍住心中想要給這家夥一拳的沖動,聲音冷如寒霜。
“這和你有什麽關系嗎?”
“太宰,當時你這混蛋也在裏頭推波助瀾了吧……哼,那件事情,到現在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呵呵,就算當時沒有我,想必悠也會抛下你的吧。就像曾經抛下了我一樣。”
咚。
周圍的地面發出一聲沉悶的低響,以肉眼可見的幅度下陷。
中原中也抱着懷裏的黑發少年,站在蛛網般不斷開裂的地面中央,身上泛着代表異能力的猩紅色暗光,赭紅色的發色也如同失去重力般,在空氣中懸浮飄動。
穿着黑色西裝的赭發青年,這個時候終于動了。
中原中也微微偏過腦袋,那雙三白眼微微吊起,緊縮的钴藍色眼眸裏充斥着濃郁的殺意,氣息赫然變得陰狠乖戾起來。
“太宰治,如果你真的着急自殺的話,我随時都能成全你……”
“悠是真的不記得我們了,中也。”
中原中也還沒有說完,卻被太宰治突如其來的話語給打斷,腦內的情緒和思維,中斷了一秒,随後微微皺起眉。
“……你什麽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中也。”
太宰治似乎笑了一聲,笑聲中帶着自嘲與譏諷,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在嘲笑後背固執己見的中原中也。
“我已經試過了。悠的記憶很完整,沒有出現任何中斷,語氣、神情自然。”
“你應該知道的,這麽多年,我在港口mafia的審訊室經手過多少嘴硬或者狡猾的家夥,沒有一個能在我的面前的撒謊而不被發現。”
“所以,這是真的哦。”
“悠把我忘記了,把你也給忘記了。将過去所有的記憶與羁絆都當成一團用過的紙巾,随意地揉捏過後扔到了垃圾桶裏。”
“其實中也你剛剛也發現了吧。所以才會那麽憤怒。”
随着太宰治看似平靜的訴說,中原中也周圍的氣壓愈發低沉,牙齒也咬得嘎吱作響。
是的,當他抓起悠的頭發迫使他擡起頭,看清楚對方眼中的恐懼和陌生時,自己在那瞬間就已經明白。
悠是真的不記得自己了。
——「被遺忘」。
這比憤怒、恐懼、被厭惡、不屑一顧更加令中原中也感到憤怒和不知所措。
怎麽可以忘記我?
唯獨你不能夠忘記我。
瘋狂的野獸從心底的牢籠中出逃,跳上腦袋大口大口地吞噬着自己的理性,滿不在乎在齒縫滴下絕望的血液。
然而,太宰治話音一轉。
“但是,”
“這些或許并不是悠想要做的,包括遺忘這件事。”
“……某種意義上,”
“這也是件幸運的事。”
就算被忘記也好,只要悠能夠回到自己身邊,只要他能夠留下。
就當是神明的懲罰吧,自己也心甘情願地接受。
中原中也垂下腦袋,頭頂的黑色禮帽垂下,掃下一層濃濃的陰影,将大半張臉都籠罩了進去,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他明白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