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強忍着一些暴戾無法與人言道的黑色沖動。
“對我做了那種事後,就拍拍屁股直接消失不見,把我一個人丢下。這多輕松。”
“你後悔過嗎?後悔當初背我回來,後悔在擂缽街撿到我嗎?呵呵,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尖利,眼中如同野獸般,射出危險的寒光。
“——既然當初選擇撿起我,那就做好一輩子都要對我負責的準備。”
“想要抛下我?”
“你想都別想。”
“咳、咳……”
一之濑悠馬努力克制住喉嚨瘙癢惹起的咳嗽欲望,聽着面前的赭發男人說些亂七八糟聽不懂的東西,一度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出門前磕了藥。
“咳咳……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并不認識你……”
他艱難從自己的喉嚨裏擠出這句話,這似乎起了反效果,更加激怒了面前的赭發青年。
原本放在後頸厮摩的手掌動作還算溫柔,但在聽見一之濑悠馬的話後驟然一停,
正當一之濑悠馬以為對方總算明白,自己并不是他口中說的那個人後,赭發男人的身上驟然爆發出一股令人大腦戰栗的危險氣勢,周遭空氣溫度頓時下降到冰點,一股莫名的寒意令一之濑悠馬動彈不得。
中原中也垂下腦袋,半晌沒有說話,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放在後頸的手卻猛地揪起少年後腦勺柔軟的黑發。
從頭皮傳來的刺痛感,迫使一之濑悠馬不得不擡起頭,像是只瀕死的天鵝般,露出自己完整的脖頸。
中原中也那張精致的臉湊了過來,和自己被迫揚起的頭顱一時間挨得極近,堅硬的帽檐頂在自己的額頭上,鼻尖幾乎相碰。
兩個人的鼻息在這狹小的空間裏交錯着,幾乎融為一體。
一之濑悠馬嗅到對方身上淡淡的尼古丁氣味,極具侵略性的藍眸閃爍着暴怒的光芒,銳利像是無數把尖刀,狠狠地在自己身上剮下血淋淋的肉塊。
無形中的壓迫感,讓一之濑悠馬不由自主地吞咽下嘴巴裏的唾液,小巧的喉結顫抖着上下滾動一番,完全裸.露在中原中也的視線裏。
“不認識?”
赭發青年咬牙切齒地從齒縫裏擠出這幾個音節,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居然敢說不認識?”
“是想要裝傻嗎?”
“織濑悠,你他媽到底把我當成什麽了?”
“一條路邊随随便便撿來的野狗,也就準備這樣随随便便地丢掉,棄之不顧了嗎?”
“……咳、哈?”
“你在說什麽啊!我又不姓織濑!”
頭發被男人拽住的疼痛,讓一之濑悠馬難以掙脫,艱難地回答着對方的話,
“喂、所以我說,你是不是搞錯了——”
『‘你明明連我是什麽都不明白!’
‘就連我真實的名字都不知道啊!’』
腦內不由自主浮現出那段痛苦的記憶,悠難以抑制情緒的罵聲似乎再一次浮現在耳際。
中原中也手上動作一頓,怒極反笑。
“是啊……「織濑悠」才不是你的名字,不過是你用來騙我的道具。明明我和你一起相處了那麽久,結果連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麽都不知道。”
“——像個白癡一樣,被你騙得團團轉。”
這家夥……到底在說些什麽啊。
要知道,自己和姐姐可是剛搬來橫濱不久,和對方也只是第一次見面,哪兒來的‘相處那麽久’!
如何安撫一個暴怒狀态中的黑手黨?
——答案是做不到。
真他.媽的倒黴。
一之濑悠馬忍不住在心裏破口大罵,從精神上升起的窒息感,卻讓身體再一次喘不過氣來。
自己不會就這樣在這裏結束了吧?
死在一個,莫名其妙的黑手黨手中?
就當一之濑悠馬的思緒亂成一窩粥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