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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这个世界,终将毁灭。

林以纾推开厚重的木门,香案上还有未熄的香火,烟雾缭绕。

他抬手,轻轻地抹着林以纾左眼往下淌的血,手不明显得颤动着。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左眼仿佛活了过来。

一开始,破道只是一团微弱的黑气,它此时还没有被赋予破道之名,但是人们的怨恨、痛苦、虚无滋润着它,黑气越来越大,它响应了信徒的呼唤,降生于大地。

譬如西夏王看完谶书后,选择成为破道的臣民;而崇林王看完谶书后,选择坚守反祟的决心。他们都在奔赴各自的宿命。

林以纾蹲下身,用手仔细去摩挲树皮上的金色纹路。

强大到就算这次那个叫复金珩的灭世之人继续出现,它也有保证不会再和他同归于尽。

她抬起手中的雪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手插向了自己的后背,“先从我身上下来!”

她要拿到有关破道的记载,她要出去。

但逐渐的,树皮上的黑气中蔓延出了金色纹路。

他们在造人、造神、创造一个新的秩序。

林以纾:“好啊。”

混乱的祭堂中,壁画倾颓,修士们发现王女不见了。

也无怪乎破道会盯上他们。

而谶书之所以变成了祟物。显然是因为纳兰家,出现了叛徒,出现了诸如小少爷般的、破道的信徒。

因为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正义,但破道能绝对地站在你这一边。

他们为它造新的臣民——那些由白骨、人皮、赭蛊、寒陨组合而成的灰影。

烧祠堂。

林以纾:“纳兰人说,破道有三种降生的途径,这其中一条,是不是和火祭有关?”

他真想毁了这个世界。

徽城的宋家、东洲的义善坊、柴桑的王家、还有这个从前的纳兰府,永远是宗族庞大的地方。

既然破道降临的结局是既定,她之前做的那些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破道发出呐喊声,不甘心地和金纹同归于尽。

林以纾面无表情地提起刀,再次扎向地上的死尸。

踏云会的修士们紧紧地跟着王女,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切。

人们跪伏在黑气前,祈祷它的降临。

‘不公平,为什么是我们!’

她突然能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那么疯狂地崇拜破道了。

但它若顽童一般不知疲倦。

接下来,她还要去烧那些曾经对‘他’冷眼旁观的人,那些默认‘他’是牛羊的人。

林以纾手上的雪刀不断往下淌血,她的左眼也在不断往下淌血。

此时,林以纾的身后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啪”得将谶书阖上。

公平一些,全都献祭了!

当每个角落的怨恨和不满都在累积时,破道应运而生。

府邸的各个角落已被烈火吞噬。火光冲天,映红了夜空,烟雾在夜色中翻腾。

林以纾咬紧牙,死死地把着雪刀,将死尸钉于泥土中。

有的穿着直裾长袍,衣料以细致的丝绸和绵布为主,有的穿着大襟长袍

她手上的东洲谶书是上古时期纳兰族遗留下来的预言,而这个时代的纳兰

她连忙道,“王兄,你看到了吗,我刚刚能看到不周山”

修士们再次看到王女的时候,发现她手执火把,行走于夜色中,像是一个打更人。

每次靠近破道时,左眼永远会这样。

他成为了他那个时代,破道的第一个放火人。

新的灾难降生了,记录谶书的纳兰人换了一批,脸上是同样的绝望。

仔细一看,竟然有九种不同的服饰。

烧了父亲的宅院,兄长的宅院,烧了族人的住处,烧了读书的地方。

死尸平静道,“出去后,你又能怎么样呢,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么,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