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人。
裴君琅无措而刻意地避开眼,不敢多看,心里烦闷不堪。
叶薇怪罪裴君琅吊着她,鼻腔瞬间有了酸涩。
呜呜……她抽抽噎噎,心尖尖涌起巨大的委屈。
“叶薇,你别哭……”裴君琅简直要怕了她了,她究竟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怎么会这么难缠!
裴君琅不愿意冒犯叶薇,甚至在勉力疏远她。
此时,叶薇的手还被裴君琅扣在掌心里,脱力地下滑,手肘便瞬息之间绷直了。
叶薇仿佛是一只断线的纸鸢,艳丽的花色,于黑夜里也很醒目,线的一端扯在裴君琅手中。
叶薇腿骨酸软,她不断往下落。
又娇气地掉眼泪,恳求裴君琅不要隔岸观火。
她仰头,凝望裴君琅,看得少年心神摇曳。
她一定不知道,这双沾染了水雾的眼睛,有多么勾魂摄魄。
裴君琅想要护住她的安危,他被逼得,只能低头看她。
郎君如云倾泻的一头乌发没有梳起,垂首时,帘子似的遮下来。
裴君琅的薄唇抿得很紧,臂骨也绷得僵硬。
他不知该丢下叶薇,还是该拯救她。
就在叶薇快要从他腿骨跌下去的时候,裴君琅无奈地伸手,抵在少女的腰窝,重重压回怀中。
她又一次撞回少年的怀抱。
裴君琅的掌心隔着凌乱的衣裙,也能感受到叶薇后脊的温度。
如同熬了许久的油,灼到惊人。
怎会如此?
她是服了催欢的药物吗?
裴君琅头疼、头疼欲裂。他蹙眉,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叶薇还在试图从裴君琅这里汲取更多的凉意。
她越粘缠,他越躲避。
郎君已经重重地捏住了她的下颚,裴君琅语气严厉地质问:“叶薇,你究竟吃了什么?”
叶薇的神魂都随着指腹摩挲的热度蒸腾了,她听着清冽的声音,仔细回想。
少女像是被魇住了一般,不断呢喃:“我不知道,唔,是蔡嬷嬷……送来的。”
裴君琅了然。
他抽来放置于一侧小案上的细鞭,以恢弘蓬勃的内力驱动长鞭,迅猛勾来狐毛大氅。
裴君琅舍下细鞭,单手一震大氅。
“哗啦”一声,漫天的雪色落下,裴君琅将叶薇整个人盖在他的怀里。
衣袍底下,黑漆漆一片。
光源处,是裴君琅伸来的手。
焦莲倏尔意识到,自己镇不住这个场子,她留在这里很可能会死。
她心生怯意,后撤一步,想要和焦玄鸣一块儿离开。
可焦莲转念一想,一旦她离开了,就代表她嫡长女的地位不保。
焦莲不再是世家女,不再受众人倚重,那么她也没了活路。不仅保不住驯山将叶家当家主母的身份,还可能会毁了叶心月与裴凌的婚事。毕竟周皇后看中的,并不是叶心月这个人,而是她可能成为少家主的尊荣地位以及占天者焦家的倾力相助。
焦莲心急如焚,她只能赌一把,留在原地,说服叶薇。
毕竟徐灵雨死了,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往后的利益要紧。叶薇这么聪明,不会不识趣的。
焦玄鸣没有再管阿姐,他一心记挂他的妻女。
如今他是家主,他有能力护住苏瑶安危,也能够让她成为家主夫人,享受皇权富贵。
他要去找他的妻子了。
焦玄鸣一走,焦莲的士气顷刻间衰弱。
她强装镇定,同叶薇谈判:“我们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不要再起纷争。我会对你视若己出,好好帮衬你。要知道,有嫡母照看的孩子,出嫁时也会得几分脸面。”
叶薇一瞬不瞬盯着焦莲,没有说一句话。
她在想,为什么焦莲走投无路了,还能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改之心。是母亲徐灵雨的命太贱,焦莲压根儿不记挂于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