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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沉舟心情稍稍好了些,周身戾气收敛许多,面上甚至隐隐带了几丝笑意。愈发衬得矜贵温润,有如初融春雪。

有大胆的小娘子贴了上来 ,“郎君~”那小娘子手中团扇遮住了半张脸,一双眼眸含情脉脉。

离近了看,这郎君愈发俊俏了。鼻骨微凸的驼峰让他徒增了几分凌厉。小娘子徒然红了脸,羞怯道:“我乃沂州……”

谢沉舟眉头瞬间拧紧,右手无声地摸上腰间刀柄。他漆黑的眼眸里笼着墨色,幽深而危险。

那小娘子被他皱起的眉头吓到,结巴着愣在原地,不知道笑得那么好看的郎君,为何眼底能这么冷漠。

“别挡路。”他连眼神都不给,视线越过小娘子就去找前面闹作一团的商九思和卫蘅姬。试图从那乌泱泱一行人里面分辨出容栀的身影。

越看,他心里的凉意就越甚。今日容栀梳了个俏丽的发髻,只简单装饰几支珠钗,却衬得周身华丽装束都成了陪衬。那袭月白色的广袖纱衣袅袅飘动,隐隐绰绰,似罩了清冷的月色,子然独立与人群中。

她被众人簇拥着,与隋阳和卫蘅姬说说笑笑,可谢沉舟还是无端地感受到她周身难以言喻的,孤寂。

是让人无法靠近的疏离,是因少时经历了太多生死别离,看淡一切的冷然。

更可恶的是,今日谢怀泽也穿了一身白衫。谢沉舟神色晦暗不明,无意识地舔了舔后槽牙。

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还未来得及料理谢怀泽。他不是说好从此以后不再贴着阿月吗?怎的自己才刚走没两天,又跟狗皮膏药似的粘了上来。

还有那个卫蘅姬,从前还总是调侃他同阿月是天造地设的一队,怎的今日就成了谢怀泽同阿月绝配?

思及此,谢沉舟愈发觉得谢怀泽碍眼至极。再想看看容栀时,谢沉舟抬眸却发现,她消失了。

如同人间蒸发般,卫蘅姬身边空无一人。

谢沉舟愣了一瞬,握着刀鞘就欲提步去追。

那小娘子还以为他手中刀是不慎出的鞘,伸手就想帮他按进去:“郎君,你的刀掉出来了。”

望着那双跃跃欲试的手,谢沉舟闪身避开,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

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他的底线,还拦着他去找阿月。这小娘子,到底意欲何为?

杀意腾腾,寒芒乍现。却只是泄露出刹那,就又重新归于宁静谧的月色。

因为,谢沉舟鼻腔中窜进了一股熟悉的朱栾香,而后是那清冷浅淡的嗓音:“谢沉舟。”

谢沉舟整个人呆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惊愕抬眸。

是容栀。

这是他们鱼死网破后的的初见,没有剑拔弩张,没有万箭齐发,更没有勾心斗角。

是很纯粹的,于花团锦簇中,他人生中第三次遇见容栀。她没有叫他殿下,亦或者商醉。

他就是谢沉舟。他想,是她的谢沉舟。

容栀似乎也没歇息好,脸颊瘦了一些,微微凹陷下去,下颌轮廓清晰可见。

但除此之外,她似乎没有更多一些的变化。依旧是如寒潭冷沉的眼,没有一丝弧度的唇,整个人愈发平和冷静。

明明是与他不期而遇,容栀却没有惊讶之色,反而是在她意料之中的运筹帷幄。

谢沉舟眼眸瞬间蒙上笑意,“你猜到我会来。”

容栀却没有丁点笑意,“你说过的,我当然要防范一二。”

他稍稍逼近了些,唇角笑意虽柔和,却依旧难掩疲倦。

“我带了河灯,县主赏个脸?”

沂州辞花节有于沂水放河灯的习俗,上游的郎君们放好河灯,任其随波逐流,最后流到下游河岸。

等在岸边的小娘子们会择一盏最合心意的捞上岸,而后拆掉藏于其中的字条。有许多良缘佳话,也是因此促成。

容栀想也不想就拒绝道:“抱歉,有约。”

和谢怀泽?谢沉舟笑意稍淡,不由分说地倾身靠近,带着强烈的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