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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根之花是很漂亮,但活不过明日。侯府里枝繁叶茂的海棠,亦或者一尘不染的栀子,都比它们有生命力得多。

容栀摇了摇头,因卫蘅姬那放光的两眼会错了意,她面色淡淡:“你想要?我去帮你赢。”

“县主你……”容栀动作很快,卫蘅姬来不及制止,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眼睁睁看着容栀进了猜谜灯阵。

人群嘈杂,几个小娘子均带了帷帽,也没被认出身份。商九思一边追着谢怀瑾的身影,一边往这边挪了挪,小声道:“阿月也去凑热闹?”

耳朵被商九思热气喷得微痒,卫蘅姬手背毫不客气地擦了擦,傲娇地瞥了她一眼。

正欲调侃,卫玉安却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将手上折扇一合,煞有其事道:“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小娘子啊,太爱出风头也不好,她那么卖力给谁看。”

说罢似还怕她们俩不信,他抬手一挥就想把折扇尖对向正仔细琢磨灯谜的容栀。

手刚一动,却突然传来阵尖锐的痛意,刺得卫玉安急忙收回手,捂着痛处呲牙咧嘴。

胳膊红了一片,隐约渗血,还有尖锐石子划过的痕迹。卫玉安当场急了眼,只觉当着这么多小娘子出糗太没有面子,他气急败坏道;“是谁!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我?”

众路人面面相觑。

卫蘅姬笑都笑不出来,只能在心里祈祷,别被认出来这货是她兄长。

话音未落背上又是一痛,卫玉安整张脸气的涨红,又无可奈何。

他看谁都有嫌疑,恶狠狠地一个个望过去:“倘若被我抓到了!我定把他剁成喂花的肥料!”

有不怕事的孩童几人笑作一团,人群中不乏交头齐耳,窃窃私语的人。

商九思仗着有帷帽作挡,笑得花枝乱颤,毫不客气地倒油:“哈哈哈,卫玉安,你不会是被蜜蜂蛰了吧。”

各种各样的花同放一处,香气四溢,馥郁扑鼻,连彩蝶都引来不少,有蜜蜂采蜜是再正常不过的。

人潮外,一袭玄褐色锦袍的谢沉舟在卫玉安望过来时,不慌不忙地垂下了眼睫。

就凭他这种货色?也配在背后对阿月指指点点?太守夫人不愧是与那卫贵妃一母同胞,教养出来的孩子都这般,胸无点墨。

谢沉舟嗤笑一声,掩去了眼底那抹讽意。而后拍了拍手心土灰,垂下衣袖就顺着人流而去,袖中还未用完的石子哗啦哗啦地滚了出去。

东门大街上人声鼎沸,笑骂声伴随着吆喝声融成一片,无人察觉角落里的异样。

直到容栀几人离开灯谜阵,谢沉舟才顶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暖暖挪了过去。

连轴转了几日,加上睡眠不足,谢沉舟脸上面无血色不说,还顶着两乌青的眼圈,眼底血丝密布,宛如从水里捞出的厉鬼。

更遑论他腰间短刀 出了个鞘口,松松悬在那里一起一伏,有血光从剑刃上传来。

那小厮险些被吓到,瞪大眼睛好好瞧了瞧,确认他不是什么邪祟后,终于稳了稳心神:“这……这位郎君。您要参加猜灯谜游戏吗?”

谢沉舟正欲往前一步,那小厮却以为他要拔刀了结自己,浑身颤抖着就往后退。

他尴尬道:“郎君,您随意,您随意。”

容栀不在,谢沉舟都懒得多费口舌,他凉凉瞥了那小厮一眼,“让开。”

小厮只得蜷缩着贴住墙角,尽量减低存在感。他眼看谢沉舟不管不顾往灯谜最中心去,还是忍不住小声道:

“郎君,最里面的灯谜都被揭完了,只剩一幅,方才那行人都没能解出来。”

方才那行人?谢沉舟顿了顿。而后面色如常,慢悠悠晃了进去。

不过须臾,他手里已经多了一整束茂盛的海棠。

“郎,郎君。”那小厮还以为自己花了眼,又急忙用袖子揉了揉,才发现确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怪异的男子,轻而易举猜出了掌柜绞尽脑汁出的灯谜,夺走了无数小娘子都想收入囊中的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