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5 / 8)

站在水里。”

下一瞬,身子也被抬出清水,水面破碎,散碎为千百个他与她。

狭窄的浴池好像变成一片广阔的明湖,彼时,江雪鸿凝视着她,昼夜流光在那双眼底刹那而过:“衣衣,我很想你。”

七年前的美梦,百年前的人。

梦中的江雪鸿温柔地进攻,一片片吻过她莲花似的足趾,凉意蔓延到脚踝,又继续向上。情形与暮水圣泉相似,但这一次云衣没有阻止,而是任由他深入。

水滴似活了一般,在身上流淌乱落,像指尖抚过肌肤的触感。他身上分外地冷,却能轻易唤醒身体内的欲与渴,被月华映成一片冷色的手轻轻分开她的腿,往私密处寻觅……

春梦无痕,云衣猝然惊醒,慌忙浮出水面。明明洗了个热水澡,此刻反倒浑身冰凉,放纵后的虚空排山倒海而来。

今日是七月二十。

先前她一直忙得不可开交,直到脑海放空,经年的思念才慢慢发酵出来。

为什么会想他呢?因为爱?或许也还带着恨?可她已经感知不到那样的情绪了。

无妨,爱情本就是昙花一现,总会慢慢忘掉的。

这日做的好歹还算个美梦,接下来在寻常阁的几日,云衣白日越是放纵寻欢,夜里的噩梦空虚反而越多,简直像是鬼缠身一样。梦中人的容颜始终模糊不清,直到她没忍住亲了一口某个穿白衣的纨绔子弟那天,终于清晰看到了一双赤红的瞳孔。

男人粗暴压制着她,声音也没有记忆中温柔,字字带着深重的执念:“把情丝接回来。”

云衣睁眼时正看到嫣梨担忧的神色:“魇着了?”

她喝了些热水压惊,摇摇头:“我这一阵总梦着江雪鸿。”

说着又自己泛起嘀咕:“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凶我。”

嫣梨本以为她是思念过度,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突然紧张问:“等等,你不会有心魔吧?”

放在平常,她确实不可能这么频繁地做梦。

云衣也严肃起来,但她知道的唯一一个有过心魔的人已经死了,没有其他参考,自己可千万不能重蹈覆辙。

从落稽山到寻常阁一路都不见好,还是去上清道宗吧。

*

云衣手持道君令造访,长老们得知这番状况,忙轮流替她把脉。最终,邵忻只道:“道君夫人心平气稳,不可能是心魔。”

上一世死于魔染,如今云衣对自己的身子格外关心,闻言不太信服:“江雪鸿的心魔也有过平稳期。”

但无论用什么方式测验,她的身体都没有任何异常。云衣只得先服了几帖药,在道君府暂时住下。慎微、慎初二人将鬼市回收来水墨画呈上,想起作这幅画的前因后果,云衣难以置信自己曾经居然会有这么弱小的时候,竟会被区区聚灵阵困住。

他画符,她就画画符的他。看着画中人的侧影,心口竟又火烧起来。云衣坐立不安,念了一段清心咒还是无济于事,索性去了小厨房。下厨有助减压,一通爆破声后,一盘不成形状的牡丹酥新鲜出炉。

弟子不肯吃,云衣便将盘中餐端去无字碑前,对那坟冢道:“赶时间做的,你将就着吧。”

潜在的意思是,别阴魂不散做鬼缠着我了。

几只不长记性的馋嘴灵鹤凑近过来,见女主人没阻止,便大胆叼起坟前的贡品吞了下去。灵鹤在院中转过几圈,接二连三“噗通”栽倒。

这糕点,简直比绝命七步散还厉害。云衣看得郁闷无比:真有这么难吃?

她不服气拈起一块送入自己口中,最初的晕眩过后,眼前竟也出现了一片幻觉。

那是在青虹谷忙于备战的间隙,江雪鸿难得借了泽阴家的炊厨替她做过一顿夜宵。瓷碗中明明只是寻常农家菜蔬粥羹,却处处透露着不寻常:溶在水中的滑蛋仿佛丝绸一样,萝卜豆腐等薄片都是半透的,只看上一眼就觉得赏心悦目。

彼时,云衣用罢羹汤,意犹未尽道:“还差点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