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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轻衣耳根涨红,彻底恼了:“正经点!”

江雪鸿不着痕迹笑了笑,指尖凝出金光,隔空指上画幅:“阑江自弱水发源,流遍五城十洲,北入九溟,南入无渡海。邪神若是想寻一个操纵自如,还随时能够取用的无边气海,借助这条水路再合适不过。”

一旦弱水怨气与九溟魔渊串联,整个天下都会被妖魔控制,而能够净化弱水怨气的,唯有神族。前世发现怨气横行时已不及犹豫,她只能强行使出“潋玉”九式净化弱水。

陆轻衣道:“我要是现在引神力入水,邪神肯定会想方设法阻止。”

江雪鸿习惯地磋磨着她的长发:“迟则生变,灵体已基本稳定,你近日就在寒潭闭关,万事有我。”

陆轻衣拽住他的襟口,纠结片刻,还是道:“晏企之,我感觉我的残魂和前世记忆,应该也和这些水有关。”

虽然灵体和神印已经恢复,但进神格还需要被天道承认,那些前世的记忆碎片应该就是最后的钥匙。

她抬眸看他:“我要是都想起来了,你怕吗?”

江雪鸿按上她的唇,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最坏无非一死。”

陆轻衣忙道:“不许说这种话!”

日日相亲,衣衫也染了她身上的甜香,江雪鸿指尖从唇瓣擦至她缀着流苏的耳垂,轻笑。

未发生的事谁也说不准,何况如果连自己都不坚定,要如何与天道抗衡?

陆轻衣收敛杂思,在他怀里转过半圈,视线回到桌案堆放着的信笺,好奇:“你写什么呢?”

“请战帖。”江雪鸿抬手印上花押,“邪神召集群魔,意图攻入九溟,道盟也该为旷世一战召集人手了。”

金光划过,封笺好的信便依次飞出了大殿。

望着那些信手纵横的字迹,陆轻衣心痒难耐,眨巴着眼睛暗示道:“世君大人,您都不邀请一下神女吗?”

江雪鸿懒懒睨她,不答。

陆轻衣快速啄了啄他的下巴,撒起娇来:“晏五哥哥,带上我,事半功倍呀。”

江雪鸿侧首盯了她须臾,指节敲了敲桌沿,含笑道:“帮本君把这些方志舆图分门别类收拾好,便给你写。”

“说话算话!”陆轻衣立刻蹦弹起来。

整卷铺纸,提笔落墨。

沉香袅袅弥散开来,男人正襟危坐,目光不离素笺,一旁抱着卷册的少女却时不时探头探脑,视线悄悄落在他身上。

紫极峰正殿昏暗光线,衬得那清绝的身影好像刀刻的冷玉,又像一坛令人愈饮愈醉的陈酿。碎发缓缓垂落,如扇的长睫下一片阴影,眉目间好像盛着风月江山。

修长的手执起笔来,同他使剑一样刚柔相济,笔势夭斜,沉稳圆熟,随着腕臂轻移,织金红袍下的玄青长袖和素色缘边依次显露出来,发出隐隐约约的“沙沙”声。

见他收锋,陆轻衣连手里的图卷都不及丢下,正凑过去要看,猝不及防被他拖入怀中。双唇相触,那般高傲孤清的人,交吻之间却是那么炽热。

她半跪在桌案上,根本使不上力,几乎完全被他掌控,江雪鸿却仍觉不够,丢了笔,不住把她往怀里压。衣袖浸了墨水,卷轴散了一地。

雷声隐在高墙外,吹入深殿的冷风竟也升了温,帷幕飘飞,纸张乱舞,眼前一片朦胧。

良久,禁锢终于松弛,陆轻衣恼恨地搪他:“你干什么啊!”

江雪鸿看着少女余红未褪的脸庞,水润润的唇瓣,无声淡笑,将信纸递至她手边。

熟悉的素色映入眼中——竟是万年笺。

整齐划一的字迹好像剑雨流星:

江雪鸿,陆轻衣

山海浮生,春秋浪迹,万人回首,幸此邂逅。两世入梦,方知情深不枉;一念存心,始信江湖有待。谨以白首之约,书向鸿笺,好将死生之盟,载明鸳谱。此证。[1]

——是婚书。

陆轻衣小心翼翼接过。

字字力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