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忤逆天威的坚定。

她缓声道:“我要斩风云,逆流光。”

“我要星汉倾尽,银河落转。”

“我要乾坤颠覆,江海倒流。”

“我要他……活着。”

随着一声声落下,九瓣莲华神印寸寸裂开,瞳色渐暗,白发转黑,成群的灵蝶乱舞飞散,带着支离破碎的神格散入四海八荒,满目风云惨淡,只为一人痴狂。

逆转流年,自毁神格,这是古往今来从未有人做过的事。

额心滴血不绝,云衣抱紧怀中冰冷的爱人,身子不住打颤:“晏企之,我有点害怕。”

唇边落下一个掩埋在漫天飞雪中,混杂着血腥味的吻:“你不会让我赔本的,对不对?”

时空隧道在眼前洞开,乱雪迷目,云衣浑身浴血,试了好几次才站起身,紧紧护着掌心那簇微弱的火焰,顺着轮回路逆流而上。

一路趟过生与死,爱与憎,一路辗转颠沛,一路血色淋漓,在忘川河岸催开一片猩红的曼珠沙华,她终于在某个阴雨连绵的冬日回到了三百年前第一世。

云洲晟京,那是她最弱的一世,却有着最真的性情。

身子变得透明,怀中那簇微火却依旧明亮。沉眠前,云衣轻轻松手,目送焰影坠入轮回井。

要历经多久才会重逢?他会变成什么身份?认得出这样虚弱的她吗?她不知道。

三日后,襁褓中的女婴睁开双瞳,青莲如月,映入一道天谶——纯阳剑主亡于太阴神女。

这是她和天道的赌局,赌这十年相守,够不够偿还前生欠下的命债?够不够让那伤痕累累的人放下前世仇怨?够不够让缘悭一面的他们,去期盼另一个缥缈难卜的圆满结局?

花落枕畔,软睫轻颤。

最后一片碎魂融入躯壳,少女忽睡忽醒,辗转梦过了不知多少个漫长的三百年。

有人在耳畔轻叹:“你就这么贪睡,舍得让我等?”

陆轻衣缓缓睁眼,周围的一切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仿佛经过千百次的轮回才又重新回到此间,心头一片空茫。

身侧守着的人倏地握住套着灵镯的细腕,嗓音低沉微哑,七分珍重,三分不确定:“阿倾?”

两世执念的面庞映入瞳眸,空茫有了依托,陆轻衣眼前倏地模糊起来,哽咽道:“我都想起来了……”

江雪鸿屈膝伏在她床前,边替她拭泪边道:“你睡了很久。”

久到桃花都落尽了,久到他以为要等一辈子。

当日九溟风雪迷途,极难寻到出口,他却意外找见了陆轻衣从前遗落在寒潭下的夜明珠串,这才打开了串连两界的暗道。

原来冥冥之中,当真有因果可循。

陆轻衣反而哭得更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这条路,是他们从无数死路里闯出来的唯一生路。

泪水越擦越多,江雪鸿无奈轻叹,揽过她的肩头,浅吻她眉心尚未痊愈的神印:“我只知那一世有过诸多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却不知这一世是某个傻丫头为我抛下一切,孤注一掷向天道讨来的。”

无论前世的压抑克制,还是今生的张扬炽烈,这倾尽天下的爱,至死不渝。

唇吻极尽温柔,陆轻衣却陡然想起什么,赶忙缩进他怀里。慌乱之中失了力道,扯得男人的衣襟都敞开来,过了半晌,四下依旧寂静。

她茫然抬头,却见江雪鸿眼中闪过促狭的笑意:“身子还没养好便想同我解衣登床,就这般急色?”

陆轻衣呆望着他:“天雷呢……”尾音淹没在一个绵长的吻里。

厮磨,沉沦,尝遍所有悲欢事,历尽所有不可能。哪怕躯壳毁尽,元神碎裂,只剩一缕气息,都要纠缠在一起。

缱绻悱恻间,忽听他传音入耳:

“阿倾,天命已破。”

引惊雷,撼山海,爱的字眼本身,便已足够勇敢。

恶趣味

云衣尚在迷雾中胡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