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进展。
默了须臾,她突然瞪大眼睛,仰头盯着男人的下颚,难以置信道:“晏企之,你是不是不行啊?”
执笔的手一顿,江雪鸿低头,扯出一个轻淡带讽的笑:“且不论你我血脉互斥,修士本就不易孕育后嗣,修为越高则越难。”
陆轻衣杏眸瞪得更圆——那她岂不是整个天下最没希望的?
“我现在跟你和离还来得及吗?”
江雪鸿笑着皱了皱眉,搁下笔,把人捞进怀里,咬着她的耳朵尖,含混道:“这么想要?”
陆轻衣反问:“你不想要吗?”
软玉温香在怀,平日不讨喜的嘴也顺耳了不少:“我只要你。”
羲凰族孕期漫长,分娩时更是九死一生,何况自古是一神陨,一神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怎么可能让她冒险。
陆轻衣不知他的顾虑,思忖道:“是不是我死过一次,所以才……”
江雪鸿最听不得这种话,眼神微暗,指尖凝出一滴泛着金光的血。
陆轻衣吓了一跳,忙捂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江雪鸿捻着指肚,笑得漫不经心:“散了修为,你自然就容易怀上。”
“我不准!”
江雪鸿抬眸:“与其任着你与我和离,不如不做这世君。”
陆轻衣喉头一堵:“我开玩笑的。”
“还离吗?”
陆轻衣怕他真钻牛角尖,疯狂摇头,但又按捺不下心思,慢慢吞吞吃完了一整袋零嘴,重新嘟哝起来:“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江雪鸿恰好批罢最后一本奏折:“你且慢慢想便是。”
陆轻衣不甘心地勾过男人的脖子,语气软糯:“世君大人,您也再想想嘛。”
话音刚落,身子忽而一轻,二人的位置已颠倒过来。绯红的长袍滑落铺展,旒珠碰撞,江雪鸿把她压进御座里,唇角勾起恶劣的弧度:“那便只能辛苦夫人了。”
阴影覆下,陆轻衣终于意识到什么不对,慌忙挣扎:“这里是紫极峰!”
一道禁制“嘭”地落在殿门上。
身处十洲最高峰,前胸后背都是独属于他的沉香气息,没有神力,没有帮手,他哪怕吃了她,都不会有人知道。
先是浅浅的、带着安抚意味的触碰,揉乱了青丝,交叠了十指,染红了眼尾。随着空气慢慢升温,唇吻也变得炽热又缱绻,无论经历过多少次,她都会被他点燃。
案上珍玩供品偏了位置,整齐叠放的奏折被推到地上,龙涎香燃尽的熏炉袅袅逸出一缕青烟。裙角垂落,脖间腕上布满深深的齿痕,黑白分明的眼睛也氤氲了涟漪般的胧雾。
凤眸流金,嗓音不知低了几度,仅存最后一丝理智:“在这里,还是回栖梧院?”
肩膀被沉沉按住,御座又冷又硌人,陆轻衣便晕乎乎选了好一点的那个:“回、回去。”
“好。”江雪鸿把她严严实实裹在怀里,在泛着红晕的颊上落下一吻。
满城风花,千里雪月,不抵心头方寸。
*
玩火的后果就是,陆轻衣哭了大半个晚上,最后悲愤控诉:“不要了,我不要孩子了!”
在这种事上,江雪鸿从来都是就着她,时至今日才意识到,梨花带雨也别有风情。食髓知味后连着数日,非把她折腾哭不行。
倘若闹得狠了,之后再想法子慢慢哄便是。
上元节,栖梧院。
陆轻衣咽下世君大人亲手送到嘴边的汤圆,突然觉得一阵恶心,憋了半天只憋出一眼眶泪花。
江雪鸿搁下汤碗,无奈笑叹:“被我伺候还委屈上了?”
陆轻衣没有理会他的打趣,慢慢捂上肚子,脸色一变:“你不许碰我!”
警惕得像见了猛虎的兔子,江雪鸿轻轻挑着眉,好整以暇看着她自行脑补。
半晌,陆轻衣哭丧着脸抬头:“晏企之,我可能真的有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