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笑!”陆轻衣瞪着罪魁祸首,“恶心,厌食,嗜睡……这些症状我都有了!”
江雪鸿笑得愈发放肆:“自己吓自己有意思?”
神力尽失之事不宜声张,姜荇脱了仙籍,这些年又行踪不明,耽搁下来,陆轻衣反倒自己翻起了妊娠手册,来来回回把脉,年还没过完,这已是第三遭草木皆兵了。
落芷的声音隔着门传来:“世君,方才明哲公子传信说,少卿和神医三日后回景星宫。”
江雪鸿侧目:“夫人可放心了?”
陆轻衣嘴巴一撅,抱起奏折卷册摔到了他面前。
斜月疏星,梧桐院落。
临时添了急事,批完卷宗竟已到了入夜。江雪鸿踏入内室,推开金丝屏风,穿戴整齐的小姑娘早在窗下睡得酣沉。毛领松散开来,细嫩脖颈在发丛中半隐半现,新裁的石榴裙不染纤尘,怀里搂着一只早被挤得变了形的兔子灯。
今夜的花灯多半是赏不成了。
他唇边微哂,不自觉放轻脚步,一手托着少女的后颈,一手环在她腿弯,将人轻轻抱起。
陆轻衣迷糊睁眼,见是他又放心睡了过去,丢开兔子灯,埋在他肩窝狠狠嗅了一把沉香味,也不知正梦着什么,檀口微张,瓮声瓮气道:“宴宴,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看着她软糯糯的模样,江雪鸿心尖一软。
天下初安,何况身处这个位置,有孩子只会带来更多麻烦。
但和她有个孩子,倒也没什么不好。
天寒帐暖的温馨气氛没持续多久,陆轻衣的娇惯脾气就上来了。
“晏老五,你喂我。”
“不许动手动脚!万一擦枪走火怎么办?”
“不让我出门,那就你念话本子给我听。”
“我还想听人弹琴,书上说胎教很有用的。”
江雪鸿按了按眉骨:“你便是真怀了,也不至于矫情成这样。”
陆轻衣前段日子被他折腾得泪腺发达,立刻红了眼:“晏企之,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江雪鸿:“……”得,都是他咎由自取。
至于多年后某日成真,矫情的男人把全门上下一并轰出景星宫,里里外外设了几十道结界,复用神剑封了山门整整一年,便是后话了。
*
三日后的清晨,鸾唳鹤鸣。
姜荇被晏闻度领着抵达了景星宫山门,碧眸添了宠辱不惊的平和,一带白绫飘摇轻曳,昔日名动天下的仙门贵女,如今只是随处漂泊的江湖郎中。
素手把上腕脉,空气静默又尴尬。
见她松手,陆轻衣试探问:“姜三小姐,我是不是要注意养身体呀?”
姜荇边提笔写方子边道:“是要注意。”
陆轻衣挺了挺腰板,使劲拽过江雪鸿,挤眉弄眼:果然是真的有了!
江雪鸿揉上她的脑袋,不置可否。
小姑娘显然对他的淡定颇有意见,气鼓鼓哼了一声。
另一边,姜荇接过晏闻度递来的茶盏,浅抿一口:“积食于脾胃有损,搞不好会落下毛病。”
江雪鸿侧目:“积食?”
陆轻衣懵:“我不是怀了吗?”
姜荇停笔抬眸,扫过她圆了一圈的脸庞:“神女既已修成先天灵体,倘若再贪恋口腹之欲,于修行多有不利,今后务必及时服用丹药疏引。”
陆轻衣接过药方,小脸慢慢涨成了熟蟹:“所以……我是吃多了才反胃的?”
姜荇提裙起身,转向她身边的男人,直白道:“仙门辟谷,世君便是宠着神女,平日饱食之余也须多加走动,吐纳天地灵气也好,嘘吸月魄星精也好,哪怕神族禀赋过人,也万不可荒废下来。”
江雪鸿听罢,勾过小姑娘的下巴,似笑非笑:“可听明白了?”
陆轻衣却仍不死心,扯住姜荇的白绫:“神医姐姐——”
姜荇擦着手堵死:“我诊的脉不会有错。”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