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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衣追问:“喜欢吗?”

小小的身材,娇白的脸上一双活的眼睛,碎发下的神印明亮净透,在湖光衬托下愈发显得水灵灵的。

男人继续敷衍着应声,俯下身来,也不知这句“喜欢”是在说芥子清虚还是说人。

自从出了九溟,除却解决紫极峰的冗事,便是拿灵玉丹药养这个无底洞似的小貔貅,一连喂了几个月,终于是恢复往日的生气。

纸伞碎成烟雾,雨打红荷,扁舟摇晃不止。眼看他手上愈发不规矩,陆轻衣本能觉得危险,试图转移话题:“明兰和明心是不是快化形了?”

江雪鸿反握住她推拒的手,居高临下与她对视:“约莫在今冬之前,二哥已去了离渊。”

幽沉的目光令人头皮发麻,陆轻衣抡起拳头砸他心口,想到那日的冰刃,硬生生又收了几分力道:“四公子怎么样了?”

这一拳的本意是威胁,江雪鸿却品出了其中的顾忌,反而愈发放肆:“姜钤入狱,隐云庄全权交给大师兄照管,姜荇削去仙籍,依你的意思不曾量刑,眼下估摸在清平居替四哥料理。”

“才不是我的意思,明明是你假公济私。”细细密密的吻好像雨点般落在颈侧,陆轻衣拳头微松,又问,“濠梁城现在呢?”

孟家三兄妹,孟倚楼献舍性命与邪神,孟羡鱼还在牢里蹲着,孟临川又被江雪鸿碾碎了残魂,顾曲既然无意城主之位,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雪鸿微撑起身,道:“顾曲寻的那人证名唤孟飞燕,如今暂代城主,也不是什么安分人。”

他优游不迫一笑:“孟飞燕不急牵制,倘若孟羡鱼这几年还安分,来日或许尚堪一用。”

陆轻衣立刻嗔道:“你不许出卖色相!”

江雪鸿缓缓勾住勾住她胸前衿带,不自觉压低的语调带着纸包不住火的急迫:“只出卖给你。”

系船的绳索一断,入了笼的鸟雀便再也无处可逃。何况小姑娘看似嘴硬,其实心软,把好处给足了,便再拒不得。

被他压在身下,一滴雨都淋不到,陆轻衣还欲反抗,却感到唇上一重,汩汩暖流涌入,纯阳灵气瞬间打通心脉经络,舒服得要命。

唇边溢出一个气音,陆轻衣一面唾弃自己的不争气,一面轻轻攀上男人的臂膀,任君攫取。

自从重铸了身子,她越来越像这个男人养的娇花了。

江雪鸿喂饱了小馋猫,蹭上她雾蒙蒙的鬓角,意味深长道:“报酬都拿了,阿倾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吃人嘴短。

陆轻衣怯怯道:“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赤金的结界沿着弱水两岸渐次升起,一眼看不到尽头。

红袍慢慢悠悠滑下,独步千古的金眸只盛得下一人的影子:“这样可好?”

雨天本该转凉,此间的空气却偏偏灼烫起来,轻舟漂浮摇摆着移入藕花深处,珠露乱洒,绿云般的荷叶动摇不止。

身子仿佛也变成了一叶轻舟,陆轻衣不合时宜地想起“酒池肉林”这个成语,池和林有了,酒和肉,好像也有了。

双花脉脉娇相向,白头生死鸳鸯浦[1]。袅袅盈盈,分不清是荷香还是体香,说不清醒还是醉,痒还是痛。

黄昏时分,雨声陡然变得大起来,荷花低垂下来,溅起的水花被结界隔绝在外,扁舟一片静谧。

江雪鸿指尖绕着她散落的一缕白发,道:“魔门已清理得差不多,但鬼市还有些动静,慕容一人恐怕拿不下,我少不得亲自去一趟立威。”

陆轻衣裹着红袍,只迷迷糊糊听出他要离开的意思,下意识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揽在腰间的手臂突然一紧。

“你什么时候回来?”

前世离开道盟之日,那素来冷淡的神女醉晕在他怀中,最后说的便是这一句。

今生离开晟京之日,小郡主苍白着脸,拖着他的衣角,说的也是这一句。

这是神女云衣说过唯一的一句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