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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爱得要死呀!”姑娘们哄笑起来。

云衣眼角不住抽搐:江雪鸿和宠字沾边吗?

嫣梨嬉笑着夺过她手中金簪,替她绾在发间:“那么想要你男人的命,不如就用身子榨呗,吸干了总不能不怪你。”

镜中女子雪肤墨发,绯瞳朱唇,与其说是待君采撷的牡丹,更像是诱人沉沦的罂粟。

云衣不知脑补了什么香艳场面,掉了一身鸡皮疙瘩:“江雪鸿死在我身上,道宗不得把我凌迟了?”

“上策不用,非要用下策,”嫣梨遗憾不已,“算了,最后给你个主意。”

她贴耳过去:“阁主不在,但小家伙们在啊。你想法子弄点蛇毒回去,往三餐吃食里一点一点加,日积月累,水滴石穿,说不定哪天就成事了。寂尘道君座下已有弟子,从今往后你就是上清道宗的第一主母,比垂帘听政的太后还要风光。”

“小家伙”指的是池幽养着的那些颜色各异的宠物蛇,也是寻常阁最为隐蔽的一道防线。

这话终于说在了点上,云衣用手指梳着长辫,仍有顾忌:“我端去他就肯吃?”

嫣梨不以为意:“上回大半坛烈酒都硬灌下去了,还在乎这点零嘴?”

毫不夸张地说,云头牌在寻常阁三年,乐舞之外,最拿手的就是口蜜腹剑的美人心计。

云衣绕着发束思量许久,倏地绽出笑来:“事成有赏。”

她的眉眼本就妖娆绝艳,带了狠意竟流露出几分上位者独有的杀伐决断。

桑落从没见过这样的主子,惊扯住嫣梨:“万一真害了江道君怎么办?”

嫣梨重重弹在她不开窍的脑门中心,小声斥道:“床头打架床尾和,就你主子那小身板还干得过江道君?祸福相依,我这是帮她呢,记得把你的嘴管严了。”

看着众人心领神会的微笑,桑落眼睛眨巴了半晌,纠结道:“可主子会做饭吗?”

话一出口,那些笑容全凝固在了脸上。

头牌娘子也不是样样精通,云衣学刺绣的惨烈模样有目共睹,手拙如此,当真能下得了厨房?

“桑落,”云衣看她一点点化成了原形,凉嗖嗖道,“睡外头守夜去。”

小雪狼呜咽一声,拖着尾巴去了门外。

看样子,主子果真不会做饭。

听雨

道魔第二战在清安二年初终于落幕,留下一个十丈深坑和一片茫茫雪原,五城十洲荡除魔气,四大凶境也或安定或毁去。即便如此,紫极峰顶待处理的事务却依旧不少,直到榴花开尽,绿叶成荫,才堪堪清闲下来。

景星宫山门之下,弱水清澄,莲叶接天。盛夏的熏风送来冷香,林间处处都是蝉声。午后飘来一片阴云,片刻后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雨水滴在细嫩的荷花瓣上,好像珍珠颗颗滚落。

半透明的结界隔绝了雨丝,男子红衣金带,华服加身,却如江湖游侠般,正倚在湖畔树荫下阖目小憩。他身侧,白发青瞳的少女外罩纱衫,身上只着一件刺绣素襦,正伸出足尖去接叶间断续落下的雨滴。

似仍觉不尽兴,她轻手轻脚起身来到岸旁,幻化出一柄纸伞,提裙打着旋踏上小舟,红荷绿叶,水佩风裳,远看恍若芙蓉出水。飘飘欲仙之际,少女脚下一滑,还未惊呼出声,便被人拦腰捞入怀中。

小舟下沉了几寸,方才树底闭目养神的男人已移到了身后,双眸清醒如常:“怎不知稳着些?”

陆轻衣把伞面往江雪鸿头顶移了移,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依赖:“你不是来了嘛。”

另一只手抚上他颊侧的碧玉耳坠,眉梢一弯:“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身体恢复后,她便用神力重新了造了一对芥子清虚。有了相衬的饰物,更得那张脸愈发清艳灼人。

这个人,本来就是玉做的吧?

隔着轻纱,拢在圆柔肩头的手微微收拢,江雪鸿轻轻“嗯”了一声,顺势把她带倒在小舟上。素来厌水的人,竟连步虚诀也顾不上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