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开团扇,整个人扑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直白道:“我要枕席之欢。”
禁术已成,元神不稳,不宜行夫妻之礼,何况他是魔躯:“殿下……”
“你不情愿,我便去南风馆找情愿的!”
“苏不系,逢场作戏你倒是作啊!”
“成婚至今,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睡……”
许是魔呓惑了心神,许是她今日的语调太过凄咽,许是这一别后不知是否还有欢颜相对之日,灵鲛族长恪守数百年的伦理之线,轰然倾塌。
红毡铺地,锦屏遮护,他将小公主按入合欢被,用沙暗的嗓音又唤了声:“殿下。”
苏紫玉盯着他眼中令人沉沦的烟云幻海,轻轻勾过那发烫的脊背,道:“我不后悔。”
四字出口,冷静克制的男人也变得急不可耐,脖颈微侧,阖目啄上那蝴蝶般的唇,带着她倒了下去。
“叮当——”
第一声,帘钩初放。
第二声,簪钗堕地。
沉重的喘息,娇细的呜咛,轻衫与罗裙相擦,发出簌簌的声音。
神族的爱|欲,竟比妖魔还要媚人。
“苏不系,疼。”
“我轻些。”
他俯身吻去她唇角溢出的血珠,雾蓝的眼渐渐转为深红。
神魔对立,为何只夺了她半数元神,便再也下不去手了?
“苏不系……”
他打断:“吾乃天魔,君问弦。”
语声染上森沉,含着骷髅恶鬼般的怖意。
魔瞳惑心,苏紫玉睁着迷茫的眼,跟着他道:“君问弦。”
染血的唇顺着那细润的下颌一路向下掠去:“再叫。”
“君问弦。”
“继续。”
“君问弦。”
……
天色渐暗,凉风吹卷起黄檀桌上的只字未题的画幅。
眸中血红渐次隐去,君问弦换上衣衫,在帐中人满是细汗、发白颤抖的颊上落下一吻。
这欢愉,好像是乘人之危偷来的。
魔界新尊默然看了她许久,从袖底取出一支玲珑剔透的大蝴蝶银簪,端端正正搁在她的枕畔,郑重道:“棠川,以物换物。”
修长的手指化为一抹轻云。
当时他以为,还有来日。
美人计
相比出嫁时的浩浩荡荡,回门的行装便轻简得多。汲取了江雪鸿血中的仙力,一夜之后,云衣的腿竟也好了大半,可以缓着步子慢慢挪腾,那浪费了两柄拂尘才制成的拐棍便成了废弃之物。
新郎官出手阔绰,礼数周全,媒人、绣娘、仆役都早早迎过来,一面道喜,一面讨便宜。若是逗笑了云娘子,金玉珠宝更是大把大把地抓来。
民俗要求夫妻不同房,云衣与姐妹们欢快团聚,江雪鸿虽心有不愿,还是为了成全那些迷信说法,独自找上了邵忻。
寻常阁外隐蔽处,邵忻盯着眼前人,眉头几乎要攒成一股绳:“她那腿本伤得不轻,现在都已经快大好了,你又用禁术了是不是?再多损失些灵血,你的魔息就要压不住了!”
江雪鸿在意的却另有他事,问:“为何饮了忘川水,云衣会对我疏离?”
不仅刻意回避亲昵之举,连唇角的笑都变少了,他竟忽而有些想念那个与自己斗智斗勇的陆轻衣。
邵忻嘁道:“离远点最好,你病得不轻,少沾酒色也是好事。”
这般不顾忌自己的身子,简直就是要硬闯鬼门关,华佗在世也拦不住。
池塘芳草湿,夜半东风起[1]。春露微凉,大婚日满街的红绸早早卸下,那些祝颂与春日繁花一样,好像只是梦中的一瞬幻景。
江雪鸿仍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她在躲我。”
“药酒是我亲自调的,除非被人掉了包,否则绝不会出岔子。”邵忻懒洋洋梳着尾巴毛,“肯定是你个呆子又惹到人家了。”
江雪鸿静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