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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的额头:“什么时候发现的?哪儿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着她脸上不加掩饰的焦急,江雪鸿失落渐淡,眉眼一柔:“孟临川大军已将南城三面包围,孟羡鱼对鸳鸯笔动了手脚,指望借这邪门歪道控制我为她炼制傀儡军,好与孟临川一决雌雄。”

陆轻衣噎住:“你明明知道还让自己中招?!”

这疯子当真不要命了吗?!

“不过耗些灵力,不妨事。”江雪鸿把凤玉印信按进她掌心,抚上玉凉的脸,又在她身上加了一道护身诀,“明日在此地等柳叙接应,趁千机阁无人之机,取息壤修好落芷,切莫节外生枝。”

“会打起来吗?”

“不好说。”

想到明日的凶险未知,陆轻衣没心思同他置气,攥着印信道:“孟羡鱼不会控制你给我使绊子吧?”

江雪鸿隔着衣衫感受她身上的寒凉触感,道:“方才已引了你的血入灵府,我纵再不清醒,也不至伤你。”

陆轻衣小声嘀咕:“只要她不让你和她拜堂就行。”

还醋着呢?

江雪鸿无奈笑笑:“痴情不过是哄骗世人的幌子,道魔之战后十洲疲敝,我若下了九溟,孟羡鱼定会借助傀儡军争夺天下权柄。”

陆轻衣一听这些勾心斗角就头大,靠着他打了个哈欠,嗔道:“你还没跟我讲幻境。”

这般天真懵懂又满是依赖的语调,实在磨心得很。江雪鸿眼中笑意更深,收拾画卷起身,一面抱着她往卧房去,一面轻轻开口:

“灵鲛一族不露锋芒,君怜月以琴师身份隐于世间,君问弦则以画师身份行走四方。”

“邪魔歪道觊觎其至纯灵核,大肆捕杀灵鲛一族,君问弦身为族长,冒死融合天魔之力,意图取神女棠川的元神救君怜月及其族人。”

“恰逢神女渡劫,君问弦带着重伤赶去云洲,借寒毒挟持苏紫玉,醒来却记忆全失……”

烛光轻晃,他的声音也如西窗夜雨般朦胧缥缈,一滴一滴淋在心上。他们像是私奔出来的情人,遮遮掩掩,见不得人,连嬉笑怒骂都压在衾被里,真情假意唯有彼此知悉。

入梦前,陆轻衣想:如果时间能定格在这里,就好了。

*

血色渗入画幅,笔尖最后一次洇开淡墨。

翠管轻摇,犀轴半卷。苏不系握着狼毫,为画中美人添上最后一缕青丝。

苏紫玉梳着妇人髻,缓步行至他身侧,打趣道:“我哪有这么好看?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苏不系神情依旧淡漠,深海般的眼却有温流暗涌。他蘸罢浓墨,轻问:“殿下想题什么款?”

苏紫玉凝眸看了一会儿,前日读过的戏词脱口而出:“一旦不及画中人,且为郎死。”[1]

想到这典故的含义,苏不系微蹙了眉:“换。”

苏紫玉掩扇笑道:“这么舍不得我啊?”

见他不答,她不依不饶问:“苏不系,要是有一天你还是风华正茂,我却满头白发了怎么办?”

神女棠川,可不就是白发青瞳?

苏不系按下心绪,道:“殿下若不弃,我亦不离。”

“说起情话都不脸红的。”苏紫玉别过脸,耳根发烫,“那就别题字了,这样也挺好。”

苏不系颔首,俯身收拾起桌案。苏紫玉在一旁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突然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苏不系动作微滞,顿了顿,才轻轻点了下头。

“要去找那个‘月儿’吗?”

“嗯。”

“你还会回来吗?”

“……”

苏紫玉沉了脸色:“苏不系,你是本宫的驸马。”

“本宫”出口,便不是夫妻,而是君臣了。

苏不系躬身施礼:“殿下有何吩咐?”

依旧是天塌下来也不慌不忙的模样。贵为长公主又如何,根本拦不得,留不住。

苏紫玉